门外站着的是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的孤爪研磨。

他扫了眼来开门的黑尾，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到站在客厅中的柚凛身上，眼里平静中蕴着暴戾。

“研磨，”黑尾挑了挑眉，无视发小弥漫周身的低气压，语气愉悦道，“来这么早？我和柚凛还没起床啊。”

“……”研磨沉默地从黑尾身边走过，径直来到柚凛面前。

他抓起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边坐下。

“柚凛……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诶。”柚凛笑着安抚他。

“嗯……”研磨歪了歪头，耳边的碎发散落，遮住了他右边的视线。

柚凛见状，自然地伸手，将他那缕不听话的碎发挽回耳后。接着，她解开他脑后松垮的发绳，重新为他梳理头发。

黑尾：“……”

他唇边的笑意彻底僵住，眼神也变得 锐利起来。

怎么来一个比我还会演的人啊！

研磨无骨似地，慵懒地斜靠着柚凛，像餍足的猫，也像古时的魅惑君王的贵妃。

柚凛沉浸在“顺毛”的快乐中，神情认真，动作轻柔。

研磨闭上眼，脸上满是惬意和享受，这让柚凛更加来了兴致。

唯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黑尾，才真正读懂了研磨此刻眼里的意思。

对他那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炫耀。

对柚凛那是直白的、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去姿态。

黑尾按下心头窜起的恼火，嘴角刻意扯出一抹笑：“研磨，真没想到，你连我家地址都舍得给。这可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研磨睁开眼，目光仍旧在柚凛为他梳理头发的手指上，没有看黑尾，语气平淡道：“柚凛要的，我怎么会拒绝。”

突然，他握住了柚凛的手腕，指腹用力摩挲上面暧昧、显眼的红痕，眼神不爽地看向站着的人。

“倒是小黑……你做了很糟糕的事啊。”

黑尾闻言，舔了舔唇，似在回味，流露出满足的意味：“你不也做了吗？啊，我险些忘了，某些人可还偷偷写信跟踪？”

“诶？”柚凛的目光在他们之中穿梭，对这对幼驯染的情感有了新的认识，“你们连这些事都是互相知道的？”

“……”

“……”

柚凛，你怎么会知道……那四年，我们是怎么熬过的？

对你的思念，对你的爱意，能互相倾诉的人，互相面对伤口的人，只有我们。

“叙旧叙够了吗？”研磨出声岔开了话题。

柚凛观察了会他们的神情，对他们之间的暗涌了然。

“多谢研磨了，不然昨天的生日，可太冷清了。”黑尾开始茶味表演。

“哼。”

研磨愿意给柚凛地址，也是有私心的。

他在知道柚凛提早回国，还是先去的大阪后，立刻调查了她的行踪。

啧，可真的很惊人啊。

柚凛果然偏爱臭狐狸们。

“行了。”柚凛站到他们中间，一手抵着黑尾，一手拉过研磨。

“好朋友间，不要吵架哦。”

黑尾和研磨顿时都沉默了。在不涉及柚凛问题上，他们当然是好朋友。

诶，真奇怪。这两人在高中时都敢对自己说“请允许我们吧”的话，怎么都成大人了，反而还开始互相攻击？

柚凛不懂，感到深深的无奈。

她叹了口气，踮起脚尖，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

吻了他。

吻了他。

紧接着，伸出手，同时覆在了他们手心。

她带着温热的指尖，让两个男人同时紧绷，抬头看向她。

“这样，就和好吧。”天真又残忍的笑着。

“不是很简单吗？”

她的视线转向研磨阴沉的脸和紧缩的瞳孔：“研磨，你不是说，要坠入我的欲念之中吗？”

目光又移到黑尾震惊的脸和复杂的眼睛：“铁朗，你不也说，想要看着我吗？”

“现在。”

用力。

紧握的拳头和她的手，牢牢地按在了一起。

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

“我就在这里。”

沉默。

这沉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让人感到窒息。

黑尾的眼前，是昨晚和他恩爱的妖女，也是现在击溃“理智”的妖女。

脑中一片空白。

唯有身体在本能行动。

他低下头，回吻。

不带任何温柔，单纯的如野兽般的吻，或许不应称之为吻，而是啃噬和掠夺。

紧箍住她的腰肢，死死按向滚烫的身体。

研磨耳边的碎发再次滑落。他伸出手，强硬地扳过柚凛的肩，迫使她面向自己。

研磨眼底幽深，吻了过去。

与黑尾的不同，研磨的是一种看似温柔、缓慢的吻，却带着窒息和阴冷缠身。

柚凛感到身体被一点点收紧，直到完全呼吸不过来。

不同的气息。

同样的毁灭。

昏黄灯光照射在地板上，扭曲纠缠的影子。

谁也无法回头。

……

气氛平和，空气中特有的事情之后的慵懒。

柚凛突然提到他在相册集中看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