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很是黑暗,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很容易看不清东西。
而且其中似乎有老鼠,不知何处总是幽幽传来一点吱吱的叫声。
女人撇撇嘴,自我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李幼禾的母亲,我姓钱,大名钱月。”
苏茗雪被声音拉回神来,也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情,礼貌地回话:
“阿姨好,我叫苏茗雪,他是陈铸,我们今天来是想要通知她回学校参加军训的事情。”
“......”
“毕竟事关重大,不参加的话是有可能拿不到毕业证的。”
她将有关的弊害全部为钱月讲了一遍,希望让女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钱月站在一边安静听完,点点头,“除了毕业证,还有什么影响吗?”
“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了......”
听到钱月的话,苏茗雪思索一番。
不过她对这句话的感觉很不好,听起来对方好像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对于别人的家长,她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李幼禾就不跟你们回去了。”钱月无所谓地说。
她深深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二人,似乎是想到什么,在一边的桌子上的两个铁制保温杯中倒上水。
然后放到陈铸和苏茗雪面前。
“可是,毕业证关乎以后的就业问题,哪怕你觉得可有可无,也要为了李幼禾着想一下吧。”
后者觉得有些口渴,伸手去端起保温杯。
却不料,指尖接触的那一刻,立刻被烫的缩了回来。
女孩将通红的手指尖放入口中,试图通过唾液来缓解疼痛。
苏茗雪有些愠怒,但一转眼,却看到陈铸若无其事地将杯子举在眼前。
自己碰一下都被烫的不行,这个男生居然就这样拿在手里?
她暗暗吃惊。
不过在苏茗雪的视线中,陈铸只是端起来看了两眼就又放了回去,丝毫没有喝水的欲望。
钱月自然也注意到了陈铸的动作,原本还有些略微上扬的嘴角平缓了下去。
她语气平淡地说:“没关系,我已经给她找好工作了。”
“没有必要再上学,耽误两年时间赚钱。”
“你......”听到这话的苏茗雪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她头一次遇到这种家长,一点都不为学生考虑。
苏茗雪想要反驳回去,可却被陈铸抬手制止。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平静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
“我再最后问两个问题。”
“你说你说。”
女人大喜过望,期待的神色溢于言表。
很显然,她对突然到访的两个不速之客心中充满了排斥。
“第一,你说的,不允许李幼禾继续上学是因为为她找好工作,想要她外出赚钱,对吗?”
”对。“女人点头。
陈铸没有管她的反应,从沙发上站起来,紧接着说,
“第二,你确定李幼禾现在不在家吗?”
陈铸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直直盯着钱月肿胀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
女人有些发毛,不太敢直视陈铸,但嘴里还是坚定一开始的答案,
“是,是不在家,我确定。”
陈铸表情突然和缓,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他瞥了眼还坐着的苏茗雪,“走啊,还等着我请你?”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是来家纺的,既然已经和李幼禾家里人聊过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是啊是啊,我们已经探讨过了,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钱月随声附和。
苏茗雪似乎心有不甘,可看到已经走出门的陈铸,又看了眼在一旁抱紧双臂的胖女人,还是紧跟了上去。
她后脚刚踏出门槛,老旧的木门就被人从内紧紧合上了。
女孩蹙眉,愤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陈铸已经走向一旁。
“你去哪?”
“饿了,吃饭。”
......
距离胡同不远的一家小面馆中。
陈铸点了两碗面,坐到角落的一张座子上。
苏茗雪嫌弃地拿出在凳子上擦了又擦,直到半包湿巾都黑掉之后,才垫着卫生纸坐下。
她急迫地开口:
“陈铸,为什么不等李幼禾回来?”
“那个叫钱月的女人只是一面之词,我们不是起码应该问问李幼禾的想法吗?”
“然后呢?”陈铸拿起小铁碗中的蒜,摆了一块下来剥皮。
“李幼禾如果想要上学,你来维持他们一家人的生计吗?”
虽然这蒜的质量不是很好,但还算新鲜,所以陈铸面前很快就放了一小堆蒜皮。
“那那个女人呢?”
“她就不能出去挣钱吗!?”
苏茗雪义愤填膺,为李幼禾抱不平。
周围吃饭的人都被她突然增大的语气吓了一跳。
“你又凭什么去管别人的家事呢?”陈铸依旧平淡地发话。
就在这时,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