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安和白杜鹃第二天相约去黑水大队。
出发前小玉缠着白杜鹃不放。
它已经有一个月没跟白杜鹃上山打猎了,牙齿痒痒的很。
它一看白杜鹃要出门就哼哼唧唧的,委屈的不行。
大嘴上山次数少,它还没有对打猎上瘾。
白杜鹃只好带上小玉一起。
苏毅安借了大队的马车,等在那里。
小玉先跳上马车,白杜鹃跟着爬上去。
苏毅安在前面赶车,一边吐槽,“你又有马又有驴的,咱们为什么还要借马车?”
白杜鹃:“……”
这话她实在接不了。
她有马有驴,但是驴有脾气,只肯背点东西,不拉车。
红云生来就不是拉车用的牲口。
苏毅安说了半天没有听到白杜鹃的回答,转头看向她,“怎么不说话?”
“说啥?”
“你狗场牌子都下来了,就不能搞两匹能拉车的牲口?”
白杜鹃:“你以为买牲口不要钱?”
“你都去淘金了,还差钱?”苏毅安咕哝着。
白杜鹃细品着苏毅安的话,总觉得这话酸溜溜的,“我去淘金你很妒忌?”
苏毅安哼了声。
白杜鹃凑到马车前头,靠近苏毅安身边,“我真没发财,我只带回来了一个土疙瘩。”
“金疙瘩?”苏毅安问。
“什么金疙瘩,是土……”白杜鹃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自从她知道白志勇受伤后,脑子都快断片了,压根没有把自己临走时胡老七送给她的那块土疙瘩拿出来仔细看看。
是啊,她怎么忘了,金子就是埋在土里的!
苏毅安见她不说话抿着嘴,“当初还是我最先教给你有关淘金的行当,你现在是发达了,连我也瞒着是吧?”
白杜鹃黑了脸,“苏毅安同志,你不要瞎猜冤枉好人。”
苏毅安:“你是好人?”
白杜鹃:“……等咱们回来我把那个土疙瘩给你咬两口?”
“真的?”苏毅安抬眼露出微笑,“我最近手头紧,大队卫生所什么药都缺,我准备去县城找汤鸣浩,让他帮我弄些药回来。”
白杜鹃原以为苏毅安是单纯的想弄钱,没想到他居然还挺为熊皮沟大队着想,“你用自己的钱买药?”
苏毅安叹气,“是啊,谁让大队穷呢。”
“你花自己的钱不觉得亏吗?”
“我这条命都是白捡来的,不亏。”苏毅安笑着甩响马鞭。
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熊皮沟大队收留了他。
大队书记和大队长都挺照顾他的,还专门开会向社员们通报了这件事。
于金生让他上台向社员们讲述自己全家如何遭受特务的迫害,家破人亡。
他又是如何坚强不屈,在山里与坏人斗争到底。
台下的社员听了一个个都擦眼抹泪。
他知道大队关照他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看在白爷和白杜鹃的面子上。
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他已经把熊皮沟大队当成了自己的家,曾经的痛苦都已翻篇,他要面对新的生活。
……
黑水大队。
苏毅安带着白杜鹃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马车停下,小玉跳下来低着头四处嗅闻。
苏毅安上前叫门,院里出来了一个女人。
“是小苏吗?”
“是我。”
女人打开破败的院门,放苏毅安和白杜鹃进来。
小玉也跟着跑过来,它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一直低着头嗅嗅嗅。
白杜鹃牵住小玉的链子,把它拉回来。
女人看了一眼小玉,不好意思地冲白杜鹃笑了笑,“我男人是打猎的,院里可能有些血腥味,狗喜欢闻。”
白杜鹃点了点头,没说话。
自从她知道了这家的狗是被主人开枪误杀后,她就对这家人喜欢不起来。
尽管眼前的女人和她无冤无仇,但她就是没办法给对方好脸色。
苏毅安进屋去看了看孩子。
女人一直在向苏毅安抱怨孩子夜里睡觉总是哭醒。
苏毅安和女人在屋里说话的时候白杜鹃就和小玉站在院子里。
小玉扯一着链子往前走,白杜鹃只能跟着它。
小玉走到院墙角落的狗窝边,伸头往里面看。
窝里垫着不少草,草里蜷缩着一条小狗。
小狗全身都缩成了团,身体时不时抽动,叫的声音细到听不见。
小玉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小狗。
小狗睁开眼睛,嗷嗷地叫往窝外爬。
两个月的小狗已经会到处跑了,但身子还不结实,跑的跌跌撞撞。
这条小狗的背上有四个血窟窿,一看就是被狼牙咬过。
小狗似乎很害怕小玉,一个劲的躲。
白杜鹃伸手过去,小狗没躲。
“好狗,好狗。”
白杜鹃慢慢把手放在小狗的脑袋上。
小狗感受到了她掌心的温暖,马上不动了。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小狗眼望着她。
小玉后退一步,原地趴下。
它闻到了小狗身上有伤,它也很担心它,但它知道小狗怕它,所以它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主动接近对方。
苏毅安从屋里出来时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那人胡子拉碴,一脸的憔悴。
白杜鹃看到那人,顿时黑了脸。
她知道就是这人开枪打死了自己的狗。
打死了保护了他孩子的忠犬。
苏毅安并没有向那人介绍白杜鹃,他就说了句,“她喜欢狗,小狗带回去她会好好的养。”
小狗看到男人过来,吭叽吭叽地叫着往他脚下跑。
男人向后退开,没有碰小狗,“你们喜欢就把它拿去吧……以后我不准备再养狗了。”
白杜鹃把小狗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
那是条全黑的小狗,因为年纪还小,耳朵趴趴着没有立起来,尾巴打着小卷。
估计等它长大了,尾巴就会卷在背后。
白杜鹃把小狗翻过来拿在手上。
小狗因为身上有伤,哼哼了两声,但它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白杜鹃摆弄它。
白杜鹃又把它放在地上,拍手招呼它过来。
小狗没有马上跑过来,它似乎在思考,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叫它过去。
过了好久,它才慢慢挪动了两步。
白杜鹃伸手把它抄起来抱在怀里,“行了,这狗我带回去了。”
苏毅安知道白杜鹃看中了,于是对男人道,“那我们就把它带回去了。”
男人问苏毅安,“你的药钱一共是……”
“不用,就当是我拿草药换了你的狗。”苏毅安拒绝了对方的药钱。
男人挺不好意思,女人抱着孩子出了屋,笑着感谢苏毅安。
白杜鹃抱着小狗牵着小玉回到马车上。
她爬上马车时听见院里男人和女人的对话。
女人:“你以后真的不准备上山打猎了?”
男人:“不打了……黑风死在我手上,我过不去心里这个槛。”
女人:“你至于嘛,不就是失手把狗打死了吗?”
男人:“不是失手……是我的错,我应该相信黑风的。”
女人:“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个大老爷们矫情个啥,你不打猎我和孩子以后吃啥,咱娘吃啥?”
男人:“咱们种地……”
女人:“种地要能吃饱饭你当初就不养黑风,不去打猎了……”
苏毅安赶着马车离开了这家门前。
白杜鹃再也听不清这对夫妻的话。
“黑风……”她摸了摸怀里的小黑狗,“你以后就叫黑风吧,你要好好长大,像你母亲一样威猛、勇敢……我会百分百信任你,爱护你,咱们做一对善始善终的好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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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觉得故事主线快结束了,想收个尾,没想到这么多人还说没看够~~)
那我就把番外当正文写了~~如果有人想看的话~~
这里再顺便求波用爱发电~~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