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新郎和新娘来了,温林等人下意识的探头去瞧,没想到,瞧见的居然是个身着红衣的女同志以及对方抱着的一只大公鸡。
本地人见怪不怪,纷纷对着那麻子脸女孩大肆夸赞,连带着对方怀中的公鸡都得了不少好话。
温林恍恍惚惚:“这哪里美了?等等!周秀……周秀不会是死了吧?”
江菱面沉如水。
随着主人家发话,围坐在方桌旁的人开始动筷,一时间只能瞧见衣诀翻飞,常常是这一筷子还没有下肚,那一筷子就已经锁定了盘子里的所谓‘好菜’,呈风卷残云势。
一想到盘子里沾了所有人的口水,温林和江菱根本食不下咽,她们是唯二没有动筷子的人,花姐把一筷子腌黄瓜片塞进嘴里,冷笑了两声。
在一众灰扑扑的村民中,江菱无疑是最漂亮的,她的美一向张扬,连周炀都无法抵抗其魅力,更不要说其他普通人了。
来到永寿村半天,就已经有了忠实的追随者,瞧她没有动筷子,村长家的儿子李有福‘蹭蹭蹭’的奔过来,殷勤的问:
“同志,你咋不吃啊,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你想吃啥?我让他们给你做……”
他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江菱,瞧周围人对李有福的态度,很显然,这是个有地位的。
江菱莞尔一笑,答:“想吃蒸蛋。”
“那你跟我来——”
李有福屁颠屁颠的带着江菱去了大锅灶,其他人纷纷撇嘴,羡慕的同时藏起那淡淡的一抹嫉妒。
做饭的大婶听到李有福的吩咐,麻溜儿的打了两个鸡蛋放进锅里,等待的间隙,江菱笑眯眯的看向李有福:
“我是第一次瞧见你们这样的婚礼,是流行和公鸡结婚吗?还是说新郎都不能在喜宴上露面……”
“她家情况特殊,那男人伤重,据说伤在脸上,特别吓人!所以单独待在了新房,其他人不这样的,我们都是正常结婚的流程。”
面对心上人的疑惑,李有福知无不言,怕江菱对永寿村有偏见,他更是捡着各种好听话拼命的夸自己家乡。
江菱一个劲儿的把话题往周秀身上引:“伤重居然都有人愿意嫁给他,难道新郎长得很好看?”
鸡蛋羹上锅蒸五分钟就见好,李有福趁热端给了江菱,顺嘴回答:“就那样吧,和我完全没法比。”
瞧见矮小男人的绿豆眼,江菱沉默了。
一碗鸡蛋羹很快下肚,江菱捂着肚子,作疼痛状:“好疼。”
李有福顿时跳脚,气得指责煮饭的大婶:“桂花婶儿,你是不是又把刷锅水拿来冲蛋了?和你说了要爱干净、讲卫生,吃坏了肚子你负责啊!”
桂花婶儿气得把抹布往灶台上一甩:“啷个了嘛,宝批龙!”
“……”
江菱直觉对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原本是装肚子疼的,一听到对方有用刷锅水弄饭的习惯,肚子倒真的有点隐隐作疼。
她本意并不是要看两人吵架,江菱小幅度的扯了扯李有福的衣袖,善解人意道:“没事,我去趟厕所就好了,麻烦你带个路。”
李有福瞧见江菱惨白的脸色,不敢耽搁。
麻溜儿的就带着人往后院走。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花姐的眼睛,她大快朵颐的同时,用手肘捅了捅赵老三的心窝:“欸,过去盯到点儿。”
赵老三喝了点马尿就不知四六,见状甩了甩脑袋:“没事,有福盯着呢,让他们去交流交流感情,如果他真的要了那女人,你这趟不会亏的。
最重要的是,你需要看着的是这个,这心思活泛得很,需要重点注意。”
被指着的温林满头黑线,她不敢想,如果诡计多端的江菱真的扔下她跑了的话,在这个能吃人的永寿村,她该如何是好?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温林出声提醒:“她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老实,随时都会跑的。”
花姐和赵老三见鬼似的看她。
温林强调:“我说,她真的会跑——”
赵老三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鄙夷道:“没有村里人带着,谁都跑不出去,做梦。”
“……”
好心当成驴肝肺,温林气得脸都绿了!
……
这山里的旱厕比当初家属院的还要简陋,就是两块木板拼接而成的,黑灯瞎火的,掉下去都有可能。
整个厕所的气味刺鼻熏眼睛,江菱一进去,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好在,大部分的厕所布局都差不多,为了通风,后面是留有一扇窗的。
江菱费了点功夫,把沾满了蛛丝网的木窗拆卸下来,随后,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翻了出去。
七弯八拐的土墙房,正值饭点,后面几乎没有人,她很快就找到了贴着歪歪扭扭喜字的新房。
江菱深吸一口气,直接推门进入。
简陋的木板床上空无一人,下一秒,沉重的呼吸声在身后响起,江菱骤然被人勒住了脖颈摁在门板上,紧要关头,她脱口而出:“秀秀——”
桎梏着的力道消失,少年不可置信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