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水北岸的沙地上,晨雾未散。项羽立在乌骓马旁,玄铁鱼鳞甲被河风吹得翻卷,腰间"破阵"剑的青铜吞口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身后一万江东子弟兵呈雁行阵,每人手中的长戟都缠着染血的战旗——那是去年在彭城被羯族屠城时,百姓塞进他们手里的遗物。
"霸王,羯狗的先锋到了。"副将龙且抹了把脸上的血,他左脸还留着三日前突围时的箭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地平线上腾起遮天蔽日的烟尘,三十万羯族铁骑正以"雁翅阵"压来:前军是五千重甲铁浮屠,马身披挂连环甲,骑士戴着重檐铁兜鍪;中间是两万轻骑,马鬃上系着的狼头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后军是二十五万持盾长枪兵,盾面绘着滴血的羯族图腾。
"好阵仗。"项羽扯了扯嘴角,指尖划过乌骓马的颈鬃,"当年章邯的四十万秦兵,也不过如此。"
龙且心头一跳——三日前他们刚从羯族手里夺下邺城,此刻身后只剩漳水这道天然屏障,而对面是三十万蓄势待发的铁骑。可项羽的目光却像淬了火的剑锋,扫过沙地中央那道半人高的土坎。
"传令。"项羽突然开口,声音震得沙粒簌簌落下,"把所有战马的马蹄铁卸了,用麻绳绑死。"他指向土坎后方,"三千弩手藏在土坎后,等羯狗冲过一半,用'连弩'射其前导;剩下的弟兄,把长戟插进沙里,刃尖朝上——让他们尝尝,江东子弟的戟尖,比他们的狼牙还利。"
龙且愣了愣,刚要说话,却见前方的羯族轻骑已冲到百步外。为首的百夫长举着带血的弯刀,刀身上还挂着汉人百姓的耳朵:"汉狗!拿命来!"话音未落,他突然勒住马——沙地上不知何时竖起了密密麻麻的长戟,每根戟刃都泛着冷光,在晨雾里像一片钢铁森林。
"放箭!"羯族中军的号角响起。五千铁浮屠同时举起复合弓,黑色的狼牙箭如暴雨倾盆。但长戟阵前突然滚出数十具蒙着皮毡的"滚木"——那是项羽让人用湿牛皮裹着的巨石,被箭雨射中后,湿牛皮遇水膨胀,竟将箭簇牢牢卡在皮缝里。
"好小子!"龙且拍着大腿大笑,"霸王早算到羯狗会用箭冲阵!"
羯族轻骑主将见状,挥刀嘶吼着冲向长戟阵:"冲垮这些木桩!"他一马当先,弯刀砍断两根长戟,却被第三根戟刃挑飞了马掌。战马惨叫着栽倒,他重重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冲上来的江东子弟用长戟刺穿了咽喉。
"杀!"项羽抽出"破阵"剑,剑锋所指,三千弩手从土坎后跃起。这些弩不是普通的连弩,而是用秦代"连弩机括"改良的"穿云弩",每支弩箭足有儿臂粗,箭头上还淬着乌江亭的剧毒。第一波齐射,五千铁浮屠的前导瞬间被射穿了三十骑——箭簇穿透重甲的缝隙,扎进骑士的心脏,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铁浮屠主将终于慌了。他挥舞着镶满宝石的马刀,试图稳住阵型:"变阵!重甲在前,轻骑包抄!"但此时羯族轻骑已被长戟阵缠住——江东子弟兵的长戟足有两丈长,专挑马腿、人膝刺去,轻骑的马被刺中后腿,骑士摔在地上,立刻被围上来的步卒用短刀捅死。
"霸王,羯狗要跑!"龙且指着西方——羯族后军的二十五万长枪兵开始掉头,试图冲过漳水逃窜。
项羽却笑了,他翻身跃上乌骓马,剑指漳水:"龙且,带两千子弟去断他们的浮桥!剩下的,跟我追!"他拍了拍乌骓马的脖颈,"老伙计,今日让你尝尝,追三十万羯狗是什么滋味。"
漳水河畔,羯族士兵正疯狂推着浮桥的木船。为首的百夫长刚把最后一艘木船推下水,就看见远处尘土飞扬——项羽的玄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身后跟着一万江东子弟,每人手中的长戟都滴着血。
"放箭!"羯族守桥的弓箭手慌忙放箭,但项羽的乌骓马已跃入漳水。江东子弟兵跟着杀进浅滩,长戟在水里划出一道道血痕——羯族士兵的铠甲虽能防水,却挡不住戟尖的锋芒。有人想逃跑,却被江东子弟从背后用长戟贯胸而过;有人想投降,却被项羽的"破阵"剑挑断了喉咙。
"大王!大王!"羯族监军跌跌撞撞跑来,"汉狗杀疯了!浮桥被砍断了,铁浮屠的前锋被围在沙洲上......"
"不可能!"羯族可汗石虎从后方冲来,他的黄金冠歪在一边,脸上沾着血污,"三十万大军,怎么会败给一万人?"他抽出腰间的狼首剑,"让我的'血狼卫'上!他们是羯族最精锐的战士,连老虎都敢咬!"
"血狼卫?"项羽勒住乌骓马,望着远处那支披着血红色战袍的重甲骑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年章邯的'虎豹军',也没在我枪下活过三招。"他将"破阵"剑插入沙中,"龙且,带三千子弟绕到他们背后;剩下的,跟我迎上去——今天,我要让羯狗知道,什么叫'力拔山兮气盖世'!"
血狼卫的冲锋开始了。他们的战马披着狼皮,骑士戴着狼首头盔,手中的马刀上缠着人发,每前冲一步,地上就留下半尺深的蹄印。但当他们冲到距离项羽三百步时,地面突然裂开——那是项羽让人提前挖好的"陷马坑",里面竖着削尖的枣木,坑底还埋着浸了松油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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