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月光像浸了血的银箔，铺在残垣断壁上。神刘备立在朱雀门的废墟上，玄色王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眉间的"仁"字金纹泛着温润的光——那是他用半生仁德凝练的"浩然印"，能照破世间一切虚妄。身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斜指地面，张飞的丈八蛇矛插在焦土里，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那是方才与慕容垂的"鬼面骑"厮杀时留下的。

"玄德公，诡王的'九幽冥火阵'要成了。"诸葛亮的羽扇在风里翻卷，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他引了黄河水灌阵，阵中阴火已起，连守城的老卒都被烧得只剩半截身子。"

刘备抬头望向城北。那里，黑红色的火焰正冲天而起，火焰中裹着无数青灰色的影子——那是慕容垂用"夺魂术"禁锢的洛阳百姓，他们的哭嚎混着鬼哭狼嚎，在夜空里撕成碎片。更远处，慕容垂的"鬼面骑"如潮水般涌来，每匹战马的铁蹄都缠着浸过尸油的棉布，马背上的骑士戴着青铜鬼面，眼洞里渗出的黑血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窟窿。

"这阵，我破过。"刘备的声音沉稳如钟，"当年在徐州，陶谦被曹操屠城，我用'仁德阵'护下了十万百姓。那阵里也有阴火，有冤魂，可人心比火更烈。"他解下腰间的"仁德剑"，剑鞘上的"仁"字在月光下泛着暖光，"今日，便用这剑，斩断他的诡局。"

"不可！"张飞猛地拔出蛇矛，"那阵里有我兄弟的魂！前日探马说，赵云将军的战魂被困在阵心，正在受焚心之苦！"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大哥，让我去冲阵！"

"翼德。"刘备按住他的肩，指尖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你忘了？当年长坂坡，你单骑救主，靠的不是蛮力，是这股子'不放弃'的劲。"他转向关羽，"云长，你守阵眼；翼德，带三千玄甲军从左侧突袭，断他的粮道；孔明，用'八阵图'引动风向，助我破阵。"

众人领命而去。刘备独自走向阵前，仁德剑在手中嗡鸣，剑刃上的"仁"字突然化作金芒，照亮了他脚下的焦土。他看见，被阴火灼烧的百姓们正用最后一丝力气向他伸手，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怀里还抱着半块烤红薯——那是三天前他在城门口分给她的，当时她说："刘将军，这红薯比阿娘烤的还甜。"

"小丫头。"刘备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阴火灼烧的伤口在他掌心开始愈合，小丫头的睫毛颤了颤，竟缓缓睁开了眼："刘...将军？您...您不是被鬼面骑砍了吗？"

"我没死。"刘备笑了，"因为有人替我挡了刀。"他指了指远处倒在血泊里的老卒——那是替他挡下慕容垂暗箭的老兵，胸口还插着半截断箭，"你看，这世间的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

小丫头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尖发颤。他站起身，仁德剑指向天空。九霄云外突然传来龙吟，那是他用仁德之力召唤的"瑞兽云"——由十万百姓的愿力凝聚而成，每朵云里都裹着盏灯笼，灯纸上写着"平安团圆吃饱饭"。

"慕容垂！"刘备的声音穿透阴火，"你以为用百姓的血祭能困住我？你忘了，人心才是最烈的火！"他挥剑劈下，瑞兽云如银河倾泻，将九幽冥火阵的阴火一一扑灭。被禁锢的百姓们突然发出欢呼，他们的魂魄从阴火中挣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瑞兽云里。

"不可能！"慕容垂的尖叫从阵心传来。他的鬼面裂开道缝，露出下面溃烂的脸——那是他用"夺舍术"强行融合了三十个失败谋士的魂魄，此刻正被仁德之力反噬，"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是刘备。"刘备一步步逼近，仁德剑上的金芒越来越盛，"是个相信'人定胜天'的凡人。"他停在慕容垂面前，剑尖挑起对方的鬼面，"你杀了多少人？烧了多少村？可你忘了，每杀一个人，你心里的恶就重一分；每烧一间房，你离人心就越远。"

慕容垂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望着刘备眼中的光——那光里有陶谦的泪，有孔融的书信，有徐州百姓捧来的热粥，有长坂坡老妇塞给他的煮鸡蛋。这些画面像利刃般割着他的魂魄，比仁德剑更疼。

"你...你赢不了的。"他嘶吼着，"我有天下最毒的蛊，最狠的计，最...最..."

"最没用的，是你的心。"刘备打断他，"你以为用阴谋能换来安稳？你忘了，当年你在邺城，是个偷马的穷小子；在荆州，是个给人牵马的谋士。是你心里的那点不甘，让你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可你知道吗？不甘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把它变成了恨。"

慕容垂的鬼面"当啷"落地。他望着刘备，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陈留的破庙里，有个穿青衫的书生塞给他半块炊饼，说："小兄弟，这世道虽苦，可总有人愿意拉你一把。"那时他想，等自己有了权，定要让这书生看看，什么叫"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