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乍起,剑门弟子们在一旁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喊。
“大师姐,小心我的剑。”
“莫要砍我的老婆!”
种种哭喊此起彼伏,不用半盏茶的功夫,常乐身上就已经恢复了清爽干净。
各色各样的长剑短剑,宽的窄的,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地面上,透出一股颓然的气息,像是失去灵魂。
大家一窝蜂冲上前,抱起自己的剑,上下查看,眼见剑身无损,这才纷纷松了口气,正要抬头说话,却见许应祈和常乐已经不见踪迹了。
许应祈正拉着常乐气冲冲地往内走。
“师姐,师姐,你慢些。”
许应祈比常乐高,走路的时候常乐有些跟不上,急忙喊道。
许应祈不答,但是脚步还是放慢了些。
常乐偷偷去看许应祈的脸色,她的面色严肃,眉心沉肃。
许应祈很少在常乐面前表现得如此生气,这还是第一次,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身上贴满了剑吗?
常乐有些奇怪,她小声说:“师姐你不要气,我就是在找领悟幻身的办法……”
“所以这就是你的办法?让一群野……野剑!贴你一身?你又不是剑匣!”许应祈气冲冲地说道。
常乐:“……”
她垂着脑袋,倒是突然灵光一闪,是啊,她又不是剑匣,她是剑鞘。剑鞘只能容纳一柄剑,她贴这么多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她应该换个思路才对。
“师姐你倒是提醒我了,看来还得另寻他法。”
常乐一击拳,说道,开始团团转起来。
许应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按住了常乐的肩头,话音里带着委屈:“乐乐,我还在生气。”
“呜?”常乐看了眼许应祈,她心虚地道,“那,那我亲亲你好了。”
“亲亲不够。”许应祈哼了一声,整个人朝常乐靠过来,“我还要抱。”
“好好。”
常乐说着,环住许应祈的腰。她已经抱得很习惯了,她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又抬起头,看着许应祈眯起眼,露出一脸懒洋洋的样子。
这个高度……倒是很像剑和剑鞘啊。
师姐的剑道是切断一切,这也很像是一柄剑。
她们两个人的这个姿势,似乎也像是剑鞘容纳了一把剑……
随即她就回过神来,自己当真是想领悟幻身想多了,竟是什么都能想到这点去。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尖,说道:“看来我确实应该放松一下。”
“那,那要亲么?”
许应祈开口,在常乐回过神来前,她的手已经按在了常乐的肩头。
许应祈低头看她,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汪水:“我可以么?书上说……亲一下会放松许多的。”
谁能抵得住这样的眼呢?
常乐默许地闭上了眼。
许应祈勾了勾唇角,她轻柔地凑过去,但这个吻并不如开始时那样的柔软,带着一点急切和小小的刺痛。
像是忍耐了很久。
是因为最近对师姐有些疏离了吗?
常乐想着,她的手按住许应祈的腰,一手抵住许应祈的肩头。
许应祈微微睁眼,她看到常乐绯红的脸颊。
乐乐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许应祈记得一切。
剑灵真正的剑身在常乐的手中,那具身体的一切,许应祈也可以感知到。她差一点就可以入鞘了。
许应祈一想到那时候,心脏就猛然鼓动起来。
这是她的剑鞘,她命中注定的剑鞘。
她的双臂收拢,常乐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痛呼声,于是许应祈立刻放松了些许。
常乐并没有推开她,她的回应总是这样包容,像是可以容纳她所有的锋芒,将她收入鞘中。
许应祈手指微微一弹,将某道灵识弹开。
唐欢捂住自己发痛的眼睛,发出一声痛呼。
“长老,怎么样了?”
“大师姐是不是生气了?”
“师叔祖怎么样了啊?”
“按照辈分而言,大师姐要是动粗的话,会被师叔祖罚跪的吧?”
“这个不错,记下来回去给穆大师姐……”
“??你不对劲!”
唐欢被这群家伙吵得头痛,她放出剑识,才让这群家伙闭上嘴巴。
“没事,不必担心了,快快快,都散了吧。”
唐欢挥了挥手。
大家哦了一声,有人离开前,转头对唐欢道:“师叔祖还未领悟幻身,这场比试,我们不会真的要输吧?”
“没领悟幻身就会输?谁告诉你的。”
唐欢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弟子,她说道:“去领一百灵鞭。”
到底是刑堂的主人,哪怕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和蔼可亲。
但唐欢的声音一旦沉下来,哪怕是最顽劣的弟子也只敢低头认错。
“我们是剑修,剑出无悔,一往无前。不管敌人是谁,那也要先打过再说。是谁教你未战先思败的。”
那弟子急忙跪下,低头认错,然后默默起身去领罚了。
这一幕被远处的婢女看见,在唐欢转头的时候,她立刻低下头,不让自己引起唐欢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