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把最后一口奶茶吸得发出呼噜声时，天花板突然开始播放《星际迷航》主题曲。

晏辰正用镊子夹起最后一块披萨边，闻言头也不抬。

“看来又中标了。”

刚说完，脚下的地板就变成了格子地毯，墙上瞬间贴满了爱因斯坦海报和星际舰队徽章。

阿楚抹了把嘴，打了个带着珍珠粒的饱嗝。

“谢尔顿的公寓，鉴定完毕。”

晏辰放下镊子，看着自己手上凭空多出的一件印着“我 Survived 谢尔顿·库珀”的T恤，叹了口气。

“第几次了？”

“三十七次，”阿楚数着手指，突然指向门口，“看，经典开局。”

门被推开，莱纳德抱着一堆漫画书挤进来，眼镜滑到鼻尖上。

紧随其后的谢尔顿穿着他标志性的长袖T恤，正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说着什么。

“……所以根据《星际迷航》第五季第三集的设定，你上周借我的那本《物理评论快报》应该用正电子束消毒后再归还，而不是用你那沾满披萨油渍的手直接递过来。”

莱纳德叹了口气，把漫画往沙发上一扔。

“谢尔顿，我们讨论过这个，正电子束会损坏纸张。”

“那你就该用无菌手套翻书。”谢尔顿走到冰箱前，精准地拿出一瓶牛奶，“还有，你昨晚又在我的座位上放了你的外套，这违反了室友协议第37条。”

阿楚突然尖叫一声，扑到晏辰身上。

“是活的谢尔顿！他的鬓角比截图里更有层次感！”

晏辰被她勒得差点把T恤领口吞下去，伸手去扒她的胳膊。

“注意仪态，我们是专业穿越者。”

谢尔顿猛地转过身，牛奶瓶停在半空。

“你们是谁？为什么穿着印有侮辱性标语的服装坐在我的沙发上？”

阿楚立刻站直，双手背在身后，露出标准的粉丝见面微笑。

“库珀博士您好，我是您的头号粉丝，我能背诵您所有发表过的论文标题，包括那篇关于中微子震荡的纠错声明。”

谢尔顿挑眉，向前走了三步，用手指推了推眼镜。

“纠错声明不属于论文范畴，而且你知道我在2006年发表的《超弦理论中的拓扑不变量》里有个公式错误吗？”

阿楚张口就来：“第17页倒数第三行，你把黎曼zeta函数写成了欧拉-马歇罗尼常数，后来在《物理评论D》上发了三页纸的更正，还附带了一首道歉的打油诗。”

谢尔顿的眼睛亮了，放下牛奶瓶，伸出手。

“谢尔顿·库珀，加州理工学院理论物理研究员。”

“阿楚，”她握上去，突然想起什么，“晏辰，快，这是莱纳德！”

莱纳德推了推眼镜，露出友善的微笑。

“你们好，我是莱纳德·霍夫斯塔特。”

晏辰点点头，视线落在茶几上的原子模型摆件上。

“你们的铀-238模型放反了，衰变链顺序错了三个节点。”

谢尔顿立刻冲过去，拿起模型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莱纳德！这是你干的？”

莱纳德举起双手：“不是我，可能是霍华德上次来的时候……”

“好了，”阿楚拍了拍手，突然想起正事，“我们来是为了帮你们解决误会的。”

谢尔顿转过头，眉毛拧成八字。

“什么误会？我和莱纳德的室友协议执行率高达98.7%，唯一的误差来自他坚持在周二吃意大利面时加肉丸。”

“不是你们俩，”阿楚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是佩妮。”

莱纳德的耳朵瞬间红了。

谢尔顿眨了眨眼。

“佩妮？三楼的那位金发女士？她上周借走我的《时间简史》还回来时折了页角，我已经在她的门垫上放了账单。”

晏辰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一集的进度条。

“我们知道剧情，”他把手机举到两人面前，“佩妮马上就要来借酱油，然后你们会因为沙发座位引发第一次冲突，莱纳德会对佩妮产生好感但不敢说，谢尔顿会因为佩妮坐了他的专座而失眠三晚。”

莱纳德的眼镜差点掉下来。

谢尔顿却突然笑了，那种标准的、带着优越感的微笑。

“你是说，你能预知未来？”

“差不多。”阿楚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三声短，一声长，标准的佩妮式按法。

莱纳德像被烫到一样弹起来，冲向门口。

谢尔顿抢先一步按住他的肩膀。

“根据《公寓访客管理条例》第12条，首次来访的非预约访客应由两人共同接待，以防遇到上门推销百科全书的。”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默契地捂住了脸。

莱纳德打开门，佩妮果然站在门口，穿着粉色吊带裙，手里拎着个空酱油瓶。

“嗨，邻居们，能借点酱油吗？”

莱纳德的脸比他的衬衫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