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五婶和杨云环百无聊赖,坐在家里炕上妄自悲伤。
突然,嘎吱一声门响,有个人脚步很轻,走了进来。
杨云环赶紧下炕,一撩门帘,挤出笑容道:“三娘,您怎么来了?”
三娘顿时一堆笑容,眼角纹落深深:“我来看看你妈,他五婶,最近是不是都瘦了啊?”
五婶微微直身:“哦,是三嫂子啊,赶紧坐吧。”
三娘一笑坐在炕沿,环顾家里道:“这家里可整齐多了。”
五婶笑笑,“云环这段时间担心我,也就一直没回去,家里呀,里里外外都是她收拾呢,所以这些天呀,可辛苦我闺女了。”
杨云环听闻笑了:“三娘,我给您倒水啊。”
“也不渴呢。”三娘笑笑,“不是还有杏子也在家吗?让她收拾呀。”
五婶一笑摇头,“杏子还要看孩子呢,再说了她手脚也不如云环麻利,收拾自己屋子还费劲呢。”
三娘眼珠一转,不赞同道:“你可别这么说啊,杏子那是一等一的儿媳妇儿,人长得俊,性子稳重来路还正,云山娶了她呀……”
三娘话音未落,可五婶一听杨云山名字,突然又哽咽起来。
“妈,你说我三娘都来看您了,您还哭啥呀?自己心里也要有数,也注意身体,控制点情绪。”杨云环嗔怪道。
五婶大拇指拭去眼泪,“这几天云环一直说我呢,事情都发生了,又知道往前看。”
“对呀!!!”三娘笑了,“就得往前看,东南院那老妖精不积德,让小妖精进了他们家,可你们家呀,跟他们就不一样。”
五婶心里对杨云程一家的埋怨还没有完全消散,也就点了点头:“要是早听三嫂子的呀,没准云山这条命就不会丢了。”
“刚才说什么着来?”五婶看看杨云环,“环丫头说要往前看,这就对了。”
五婶叹气一声,“说是这么说,可咋往前看呢?以后杏子一个人照顾孩子,这胖熊也没爸爸了,成长过程中可咋办呢?我和他五叔啊,也是一天比一天老喽。”
“咱们姐俩呀,是想一块儿去了。”三娘一看到了正题,却也没犹豫:“那杏子不能走,为了孩子她也得留在本家。”
“是呢,是呢。”五婶不停点头,可杨云环突然在后面拍了她肩头一下。
五婶诧异,回望着杨云环,“屋里是有蚊子吗?你这孩子拍我干啥呢?”
五婶突然问了出来,让杨云环很被动,她看看三娘也就没说话。
“哈哈哈!”三娘看杨云环爽朗笑了,就故意给她戴高帽道:“云环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懂道理也还心疼爸妈,云环呢,是咱们本家最懂事孩子了。”
可五婶却话锋一转,“杏子性格沉稳内敛,我这些天就观察她,可也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你说这云山没了,她好像也没多悲伤,然后呢,也不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什么,所以这说起杏子呀,我这心里就算嘀咕呢。”
“妹子呀,你可要养好身体,心里可不能东想西想的。”三娘得势道,“要不然这样,让杏子留在咱们本家,去跟我们老五一块过得了,那正好胖兄跟老五那还有血缘关系,我家老五这孩子心肠也好,肯定也不会亏待胖熊的。”
“啊?”五婶惊讶,她终于明白了三娘的来意,她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看五婶没有明确反对,三娘就继续了,“他五婶儿,你看看呀,如果杏子嫁给了我家老五,那首先呢,他没有出咱们杨家,那还是本家,对不对?然后呢,那胖熊他也跟妈妈,还是你们亲孙子。东院、西院还是西南院,他是随便住,想住哪家住哪家。这就在旁边,你们呢,看孙子那也方便。”
三娘分析条条是道,五婶听闻,心里竟突然还有了一丝着落。
“他是你亲孙子,那我也要把他当亲孙子疼。你们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该怎么疼他就怎么疼他,你说是不是?”
五婶不好点头,只能看向杨云环。可听闻三娘分析的,杨云环竟也提不出反对意见了。
他们一想三娘说的呢,那也有些道理:杨云山不在了,人家春杏还是二十多岁准大姑娘,那纵使说有了孩子,那人家后面大半辈子拴在杨家,作一个寡妇,从春杏角度来看,好像不太合适,而且说出去也不好听。
五婶就点点头:“那这几天我跟他五叔也商量商量,也旁敲侧击的呢?问问杏子本人的意见。”
“这个就对了嘛。”三娘啪一声拍了五婶肩膀一下,“我就跟老五说,你五婶那可是明白人。”
说着,三娘就下炕了。
“他三娘,那你不待一会儿吗?”五婶客气道。
“不待了,不待了。”三娘连连摆手,“我还要去东院看看咱孙子。”
听闻五婶一笑,也就和杨云环一起送三娘出了屋。
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三娘腿脚倒是灵活,“噌”的一下就翻过了矮墙,走到了东院窗下,喊道:“杏子呀,杏子胖熊都在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