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京城的路途,在陆微澜那自行神车的畅想中,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枯燥漫长了。宋清远、萧北辰和赵钰三人,满脑子都是那日行千里、舒适如宫殿般的神车,看向自己胯下神骏的宝马,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们不时地凑到陆微澜的马车旁,试图从她口中套出更多关于那《海外异闻录》和自行神车的细节,但陆微澜总是浅笑盈盈,以古籍残缺,所知有限为由,巧妙地回避了他们的问题,更增添了她自身的神秘感。
车队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京城。各家府邸的下人们早已在城门口翘首以盼,见到自家主子平安归来,都松了一口气。
陆府门前,继母王氏也带着一众仆妇丫鬟等候着。她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不甘。
这次春日游猎,她本是想让自己的儿女陆景明和陆微晴大放异彩,好为他们将来的亲事增添些筹码。却没想到,风头全被那个平日里不声不响、只知道鼓捣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陆微澜给抢光了!
不仅如此,她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关于陆微澜在猎场上大显神通的传闻,什么新奇美食、神奇坐具、甚至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弹弓绝技,连安平侯府的周玉麒都被她收拾得灰头土脸。这些传闻,让她心中既是震惊,又是嫉妒,更有一丝不安。
这个陆微澜,似乎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了。
“微澜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吧?”王氏努力挤出一副慈母的笑容,上前拉住陆微澜的手,嘘寒问暖道,“快进屋歇歇,母亲让人给你准备了燕窝粥,好好补补身子。”
陆微澜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有劳母亲挂心了,女儿一切安好,并不觉得辛苦。”她对王氏这种虚情假意的关怀,早已习以为常,也懒得应付。
陆微晴则站在王氏身后,看着陆微澜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又想起她在猎场上众星捧月的风光,心中的嫉妒之火更是熊熊燃烧。她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二姐姐可真是好本事啊,听说在猎场上可是出尽了风头呢!不仅有那么多新奇的吃食玩意儿,连安平侯府的周公子都被你折服了,我们这些做姐妹的,可真是望尘莫及啊!”
她特意加重了折服二字的读音,其中的讥讽和暗示意味不言而喻。她想借此点出陆微澜与男子过从甚密,行为不检点。
陆微澜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三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女儿家出门在外,行事但求无愧于心罢了。至于周公子,他行事张扬,言语无状,自取其辱,与我何干?莫非三妹妹觉得,受人欺辱了,还要忍气吞声,才算是大家闺秀的本分吗?”
她这话,软中带硬,不仅反驳了陆微晴的指责,还暗讽了她懦弱无能。
“你!”陆微晴被噎得脸色一白,正要反唇相讥,却被王氏用眼神制止了。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气话呢?”王氏打着圆场,对陆微澜道,“微澜啊,今日你也累了,先回房歇息吧。晚膳时分,老爷说要为你们接风洗尘,到时候一家人好好聚聚。”
陆微澜点了点头,便带着春桃和夏荷,径自回了自己的清澜院。
一回到自己的小院,陆微澜便彻底放松下来。她先是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用的自然是空间里的浴盐和沐浴露,换上了干净柔软的棉质家居服,改良汉元素款式,舒适又美观,然后便躺在自己那张铺着乳胶床垫的拔步床上,惬意地翻看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时尚杂志。
春桃和夏荷则忙着将从猎场带回来的那些宝贝一一归置妥当。那些折叠桌椅、充气坐垫、野餐用具等,都被巧妙地收藏起来,不露痕迹。而那丛珍稀的七彩羽菇,则被陆微澜小心地用玉盒装好,准备日后研究一下它的药用价值。
晚膳时分,陆府正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圆桌旁。工部侍郎陆仁居中而坐,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王氏则坐在他身旁,殷勤地为他布菜添酒。陆景明、陆微晴和陆府其他几位庶出的子女也都正襟危坐,气氛看起来倒也还算和睦。
陆微澜姗姗来迟,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家常便服,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与席上那些精心打扮的姐妹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微澜来了,快坐。”陆仁见到陆微澜,招了招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听说你们这次去猎场,玩得很是尽兴啊?”
“回父亲的话,女儿在猎场见识了不少新奇事物,也结交了几位朋友,确实是受益匪浅。”陆微澜恭敬地答道。
“哦?都结交了哪些朋友啊?”王氏故作随意地问道,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探究。她最关心的,自然是陆微澜有没有攀上什么高枝。
陆微澜淡淡地说道:“不过是些寻常的世家子弟,如吏部尚书家的宋公子,忠勇伯家的萧二公子,还有承恩侯府的赵小侯爷等人,大家一起游玩,相处得还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