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澜那句“改日定当给将军送去一些,让将军也好好品尝品尝这女儿家的乐趣”,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滚烫的水珠,瞬间激起了李明轩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与嫉妒。
他霍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指着陆微澜,厉声喝道:“陆微澜!你此言何意?你将我李某人置于何地?你莫非真当自己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子不成?”
他这话一出口,整个凉亭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都被李明轩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
陈语涵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拉住李明轩的衣袖,急声道:“李公子,你息怒啊!澜姐姐她只是在开玩笑罢了,你莫要当真!”她心中暗骂陆微澜不知轻重,好端端地去招惹李明轩做什么!这下好了,把事情闹大了,自己的大计岂不是要泡汤了?
周北辰也是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虽然也觉得陆微澜方才那话有些挑衅的意味,但李明轩这般当众指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水性杨花,未免也太过分了些!这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斯文和君子风度?
陆微澜面对李明轩的盛怒,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才抬起眼帘,用一种近乎无辜的眼神看着李明轩,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与不解:
“李公子此言,小女着实是听不明白。小女不过是见周将军喜欢这荷香薄荷饮,便想着略尽地主之谊,送他一些尝尝鲜罢了。这与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又有何相干呢?莫非在李公子眼中,女子与男子之间,除了那档子腌臜事之外,便再无其他纯粹的友谊可言了?”
她顿了顿,又故作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还是说……李公子是担心,周将军品尝了小女这女儿家的饮品之后,便会……嗯,也变得像小女这般有趣,从而……嗯,抢了李公子在某些人心中的风头?”
她这话,说得是绵里藏针,字字诛心。既巧妙地反驳了李明轩的指责,将水性杨花的帽子扣回到了他那思想龌龊的头上,又不动声色地挑拨了一下他和周北辰之间的紧张关系,顺便还小小地凡尔赛了一下自己的有趣。
“你强词夺理!胡说八道!”李明轩被陆微澜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他原本是想借着发怒来震慑陆微澜,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却没想到反被陆微澜三言两语便将了军,落得个思想龌龊、小肚鸡肠的骂名。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微澜,你了半天,却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此时,凉亭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隐约还夹杂着几声女子的哭喊和男子的喝骂。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向外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花园小径上,几个穿着家丁服饰的壮汉,正拉拉扯扯地拖着一个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年轻女子,向这边走来。那女子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是贼!我没有偷东西!”
而领头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则是一脸凶相地喝骂道:“你这贱婢!还敢嘴硬!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不成?今日定要将你送到官府,让你尝尝大牢的滋味!”
“这是怎么回事?”陈侍郎见状,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那管家模样的男子一见到陈侍郎,连忙躬身上前行礼,禀报道:“回禀老爷,方才小的们在后院柴房附近,抓到了这个形迹可疑的丫头。在她身上,搜出了几件府里的物件。小的们怀疑她是趁着今日府中人多手杂,混进来偷东西的贼!”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几件东西,呈给陈侍郎过目。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些零碎的银裸子,还有一支看起来颇为眼熟的……金镶玉蝶恋花簪!
“咦?这簪子……不是李夫人头上戴的那支吗?”有人眼尖,低声惊呼道。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夫人。只见李夫人此刻也是一脸错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随即脸色大变,惊呼道:“哎呀!我的簪子!我的簪子不见了!”
她头上原本戴着的那支金镶玉蝶恋花簪,此刻果然已是不翼而飞!
这一下,事情似乎变得明朗起来了。
“好啊!果然是你这贱婢偷了李夫人的簪子!”那管家指着被拖拽的女子,厉声喝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女子闻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摇头哭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偷东西!这簪子是……”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像是有什么顾忌一般,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李明轩,忽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那女子,声色俱厉地喝道:“你这刁奴!竟敢偷窃家母的簪子!还敢在此狡辩!来人啊!给我将她拿下,送交官府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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