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白瑾瑜,陆府的日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平静的表面之下,却也暗流涌动。
王氏对于陆微澜的异军突起和日益增长的影响力,自然是如鲠在喉,寝食难安。她总觉得,这个继女身上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和变数,若是不尽早将其打压下去,迟早会成为自己和女儿陆微雨的心腹大患。
但经过几次三番的交锋,王氏也渐渐意识到,陆微澜这个丫头,远比她想象的要狡猾和难缠得多。寻常的手段,怕是奈何不了她了。
于是,王氏开始改变策略,不再与陆微澜进行正面的冲突,而是转为在暗中观察,积蓄力量,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给她致命一击。
而陆微澜,对于王氏的这些小动作,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她也乐得与王氏井水不犯河水,继续过着自己悠然自得的小资生活,同时也在暗中提防,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转眼间,岁末年关将至。
京城内外,都开始弥漫起一股浓浓的年味儿。家家户户洒扫庭除,采买年货,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陆府作为官宦世家,自然也免不了要为这年终岁尾的各项事务忙碌起来。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准备过年时走亲访友、迎来送往的年礼。
这送年礼,可是一门大学问。礼品既要体面过得去,又不能太过铺张,失了分寸;既要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地位和喜好,又要兼顾自家府邸的脸面和实力。这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
王氏作为当家主母,对此自然是驾轻就熟。她早早地便列出了一张长长的礼单,指挥着下人们采买、打包、登记,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显示陆府的诗礼传家和女眷贤惠,王氏还特意将府里的几位小姐都召集起来,让她们也参与到年礼的准备之中,主要是让她们亲手做一些针线活计,如荷包、帕子、扇坠、络子之类的小物件,作为年礼的添头,以示心意。
陆微雨对此自然是乐此不疲。她本就喜欢在人前显摆自己的才艺,如今能有机会在年礼上露一手,自然是铆足了劲儿,精心绣制了好几个花样繁复、色彩鲜艳的荷包和帕子,期待着能在亲友面前博得一番称赞。
其他几位庶出的小姐妹,也都各自拿出看家本领,认真地做着针线。
轮到陆微澜时,王氏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笑容。她知道陆微澜的女红水平一向平平,做出来的东西也大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粗陋之物。她倒要看看,这次陆微澜又能拿出什么寒酸的东西来充数。
微澜啊,王氏故作和蔼地说道,“你也大了,该学着为府里分忧了。这年礼上的针线添头,你也用心做几样吧。不必太过复杂,只要心意到了便好。”
她这话,听起来是体谅,实则是暗示陆微澜不必白费力气,反正也做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陆微澜自然也听出了王氏话中的讥讽之意,但她只是淡淡一笑,应道:“是,母亲,女儿省得。”
她并没有像其他姐妹那样,立刻埋头苦做针线,而是回到自己的静思居,不慌不忙地从她那个宝贝小匣子里,取出了一些秘密武器。
那是一些她从空间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现代手工材料。有各种颜色、各种纹理的特种卡纸,有五彩斑斓的丝带和蕾丝花边,有小巧精致的金属挂饰和珠子,还有一些她用彩色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带着浓浓中国风元素的吉祥图案和祝福语。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陆微澜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叮叮当当地捣鼓起来。
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费心费力地去绣什么荷包帕子。在她看来,那些东西虽然也算精致,但在这个时代,早已是司空见惯,没什么新意了。
她要做的,是利用这些现代材料和现代设计理念,制作出一些既美观实用,又充满创意和个性的新奇玩意儿,作为她的独家年礼添头。
比如,她用那些质地硬挺、颜色雅致的特种卡纸,精心裁剪、折叠、粘贴,制作出了一批造型别致的礼品签和小贺卡。
那些礼品签,有的做成小巧的灯笼形状,有的做成可爱的锦鲤形状,有的则做成典雅的梅花扇面形状。上面还用金色的墨水笔,空间出品,写上了隽秀的祝福语,如万事如意、年年有余、岁岁平安等等。再配上同色系的丝带,系在年礼的包装盒上,既醒目又雅致,比那些用红纸条随便写个名字的传统礼签,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那些小贺卡,则更是充满了巧思。有的采用了镂空雕刻的设计,露出一层彩色的衬纸,形成精美的图案;有的则采用了立体折叠的结构,打开贺卡,便会弹出一个可爱的生肖小动物或者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还有的则在卡片上粘贴了一些用彩色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带着浓浓年画风格的吉祥娃娃图案,憨态可掬,喜气洋洋。
这些礼品签和小贺卡,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奇玩意儿,无论是设计理念还是制作工艺,都远非传统手工艺品所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