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冰原已成炼狱。巨大的资本星阵在冰面上搏动,每一次光芒的涨缩,都伴随着遥远华尔街传来的一声非人嘶吼。傅寒声的天医瞳穿透空间阻隔,清晰地“看”到:又一个在金融废墟中挣扎求生的幸存者,皮肤骤然撕裂,骨骼扭曲爆响,眼球被跳动的纳斯达克指数代码取代,化作一头口滴涎水、浑身缠绕着虚拟K线图纹的金融丧尸。它扑向最近的活人,利齿撕开皮肉,被咬者惨叫着倒地,皮肤迅速浮现实时跳动的道琼斯曲线图——如同被盖上了资本瘟疫的烙印。病毒,正以K线为媒介,在全球金融网络的节点上疯狂增殖。
“星阵的‘利润’节点!”傅寒声瞬间锁定了那疯狂搏动的核心。那是整个资本血祭的能量中枢,是胎儿汲取母体与世界养分的贪婪之口!他指尖银针嗡鸣,凝聚了逆转阴阳的《太素脉诀》伟力,功德金光在针尖压缩成一点刺破虚空的寒星,带着斩断因果、净化污秽的决绝意志,朝着星阵最明亮、最贪婪的那个符文——代表“利润”的扭曲光斑——狠狠刺下!
“滋啦——!”
预想中的能量爆破并未发生。针尖触及光斑的刹那,星阵表面那流淌着《国富论》经文的青铜光泽骤然活了过来!它们像无数贪婪的青铜水蛭,瞬间缠绕上银针,疯狂地吮吸、吞噬!针尖蕴含的磅礴功德金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融,仿佛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银针本身,那伴随傅寒声悬壶济世、承载着医者仁心的神物,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针体上开始浮现细密的、与青铜门表面如出一辙的诡异裂纹!
“怎么可能?!”饶是傅寒声心志坚如磐石,此刻也心神剧震。他的针,能破万邪,能续生机,竟无法撼动这由纯粹资本贪婪凝聚的法则节点?
“哈哈哈!傅寒声!我的好医生!”被九根骨钉死死钉在星阵中心的江疏影,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那笑声癫狂、绝望,又带着一种彻底解脱的扭曲快意。她不再是被动的祭品,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神性的疯狂光芒。“你以为你在对抗谁?你以为你刺向的是什么?你看清楚!看清楚你‘儿子’的真面目!看清楚你那该死的‘善念’结出的恶果!”
伴随着这声撕裂灵魂的尖啸,江疏影用尽最后残存的生命力,双手猛地插入自己那高高隆起、被星阵血光映照得几乎透明的腹部!
“嘶啦——!”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涌。裂开的腹部,如同打开了一道通往深渊的门户。里面没有温热的脏器,没有孕育生命的羊水,只有一片刺目的、冰冷到极致的青铜光芒!
光芒中心,悬浮着的胎儿,终于彻底展露出它的非人本质。
那根本不是什么“胎儿”!
它更像一块被强行赋予了生命形态的、极度扭曲的青铜碎片!碎片表面布满了古老而邪异的纹路,无数细小的、由0和1构成的金融数据流如同血管般在其内部疯狂奔涌、编织。碎片的核心,一点微弱却极度贪婪的意识之火在跳跃,每一次闪烁,都贪婪地吞噬着从江疏影体内榨取的最后生命源质和从全球星阵汇聚而来的资本能量。
傅寒声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那块碎片的纹路……那冰冷、死寂、带着上古洪荒气息的青铜光泽……他死也不会忘记!
那是第一部开篇,他初出茅庐,在傅家老宅的诊所里,第一次施展家传医术,从一个濒死的矿工体内取出的异物!一块来历不明、蕴含着诡异能量、被他父亲傅青山郑重封存研究的青铜碎片!正是这块碎片,间接引来了灭门之祸,也开启了他跌宕起伏的命运!
它……它竟然成了“门钥”胚胎的核心?!他当年救人的善举,取出的异物,竟在第二部成为毁灭世界的源头?!
“看到了吗?傅神医?”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带着苏晚晴独特韵味的电子合成音,诡异地从青铜门深处传来,直接响彻傅寒声的脑海。“这就是你医者仁心的‘结晶’!你每救一个人,每积累一分功德,都是在为它提供成长的养分!它,就是你‘善念’孵化的资本之神!你,就是它最好的‘父亲’!”
青铜门那巨大、布满玄奥纹路的门缝中,粘稠如原油的黑色物质剧烈翻涌。一只完美无瑕、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的手,率先伸了出来。接着,一个与苏晚晴容貌别无二致的克隆体,优雅而冰冷地踏出。她身上覆盖着由流动的金融数据流凝成的漆黑长袍,手中握着一柄造型狰狞的骨刀。骨刀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惨白与暗金交织的诡异色泽,刀身之上,蚀刻着密密麻麻、如同生命密码般的纹路——正是傅寒声独一无二的基因序列!
克隆体苏晚晴的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属于资本终极意志的弧度。她抬起骨刀,刀尖遥遥指向被星阵反噬、银针濒临破碎的傅寒声,声音如同冰原上刮过的寒风:
“仪式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