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却又不失分寸:“公主殿下抬爱,秦朗深感荣幸。只是朗不过是一介书生,平日里散漫惯了,怕在宫中诸多规矩之下,举止失当,贻笑大方。且家父不在家,府上诸多事务需朗亲自操持,实在难以抽出闲暇。还望公主殿下体谅秦朗的难处。”
陈容烟听到这般回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但很快恢复了公主的端庄仪态,轻轻点头说道:“既如此,秦公子既有难处,本公主也不便强求。日后若有闲暇,再做打算便是。”
言罢,陈容烟在侍女的簇拥下转身离去,步履轻盈却透着几分无奈。
随着陈容烟的离开,这场原本充满激烈比拼与意外波折的聚会,也正式落下帷幕。众人纷纷起身,一边回味着秦朗那首惊艳绝伦的《春江花月夜》,一边谈论着望江楼中发生的种种趣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望江楼。只留下那滔滔江水,依旧在春日的余晖下奔腾不息,似在诉说着这段令人难忘的文坛风云。
夜幕降临,江风渐起,宴会在众人的意犹未尽中结束。秦云璐与秦朗同乘马车,沿着江畔的道路缓缓返回。车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秦云璐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与赞赏:“二哥,今日你那首《春江花月夜》,实在是惊艳绝伦。我从未想过,能以如此笔触描绘出春江月夜的胜景,还有那其中蕴含的对时光、人生的思索,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秦朗微微浅笑地说:“三妹过誉了,只是当时见这江景,心中有感,便脱口而出罢了。”
秦云璐轻轻摇头,认真地说道:“二哥切莫自谦。这首诗,不仅景色描绘得细腻入微,‘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读来如临其境,那花林在月光下如霜霰般的美景仿佛就在眼前。而且,诗中的哲思更是深刻。‘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寥寥数语,便道出了人生的短暂与宇宙的永恒,让人不禁心生感慨。”
秦朗听闻,心中暖意涌动,看向秦云璐,眼中满是欣慰:“三妹对诗词的理解,愈发深刻了。能得三妹如此点评,这首诗也算有了知音。”
秦云璐脸颊微微泛红,接着说道:“二哥,你这首诗,定能在京城文人圈中引起轰动。只是,树大招风,日后难免会有人心生嫉妒,对你加以诋毁。二哥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秦朗微微皱眉,神色坚定地说:“我作诗只为抒发心中所想,并非为了名利。那些闲言碎语,我又怎会放在心上?只是若因此给家族带来麻烦,倒是我的不是了。”
秦云璐安慰道:“二哥不必担忧,家族自会明辨是非。你只管专注于诗词创作便是。我相信,凭借二哥的才华,定能在大陈诗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马车继续前行,车窗外,江水的涛声隐隐传来。
清晨,京城的各大茶馆刚一开门,便已座无虚席。老茶客们一边品着新沏的香茗,一边摇头晃脑地谈论着:“听闻昨日望江楼宴会,秦府的秦朗公子,作了一首《春江花月夜》,那诗当真是妙极!‘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单这一句,便将江景月色描绘得如在眼前呐。”
邻桌的一位书生附和道:“可不是嘛!还有那对联,‘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观海阁,观海涌,观海阁中观海涌,海阁万重,海涌万重。’上联气势雄浑,下联大气蓬勃,实在是难得的佳作。”
与此同时,国子监之中,学子们也在热烈讨论。一位束发学子手持书卷,激动地说:“秦朗公子之才,真乃我等楷模。此诗此联,不仅文采斐然,更蕴含着对天地人生的深刻思索,让人受益匪浅。”
“是啊,如此才情,恐怕不久后便会名满天下了。”旁边的同窗点头赞同。
而在达官显贵的府邸中,秦朗的名字也成了热门话题。一位高官在书房中,对幕僚感叹道:“这秦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假以时日,必能为我大陈文坛增光添彩。”
幕僚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
翠云楼,沈如烟静静地伫立在一幅字画前,上面正是秦朗所作的《春江花月夜》与那副望江楼对联。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如烟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往昔与秦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小姐,你怎么了?” 贴身丫鬟秋菊关切的声音传来。
沈如烟赶忙拭去眼角的泪花,轻声说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往。”
丫鬟秋菊轻手轻脚走近,瞧着自家小姐的模样,俏皮一笑,打趣道:“小姐,您这般出神,莫不是又在想秦公子啦?”沈如烟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却并未否认。幽幽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苦涩。
沈如烟怎能不想秦朗?自与秦朗相识,秦朗的才情风度便深深烙印在她心底。那些相处的时光,或于春日共赏繁花,吟诗弄墨;或在夏夜同坐庭院,听风谈情,皆是沈如烟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