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再谈什么人情世故,无疑是天大的笑话。
包厢大门被撞开!
姚洪队长带着一队治安员涌入,将现场牢牢控制。
他径直走到面如死灰的许家铸面前,抽出一张拘捕令。
“许家铸!我是玉州治安队负责经济案件的姚洪,你已经被我们盯上很久了,现在,依法对你执行拘捕!这是拘捕令!”
许家铸吓得嘴唇哆嗦,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姚洪手一挥,两名治安队员立刻上前,将他反手铐住。
“你们不能抓我大哥!这都是纪久昇陷害他的!”
许家染像输红眼的赌徒,扑上来想阻拦。
旁边的治安队员早没了耐心,在他扑上来的瞬间,直接用握柄顶在他的腹部!
许家染蜷缩在地,干呕起来。
姚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许家染,急什么?你的账也跑不掉。”
许家铸被治安员押着,踉跄地经过我面前时,说道。
“纪久昇,你小子是块材料,够狠!但你以为你赢了?许家不会放过你的,我父亲许震天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等着!”
许家铸还想维持最后的体面。
“姚队长,这绝对是误会!有人栽赃陷害,我爸是许震天,你们抓我,考虑过后果吗?许家的怒火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姚洪面无表情,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对队员挥挥手说。
“带走!证据确凿,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
就在这时,瘫在地上的许家染连滚带爬地扑到姚洪脚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姚队长,抓得好!抓得对!大快人心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大义凛然,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押着许家铸的治安员。
许家铸更是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亲弟弟,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许家染根本不敢看大哥,他死死抱住姚洪的小腿,生怕对方走了。
“姚队长!我举报!我实名举报!我大哥许家铸,他利欲熏心!他胆大包天,他背着联盟,背着父亲,利用职权,搞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我苦劝无果啊姚队长!”
他指向许家铸说。
“就是他,都是他干的,伪钞模板是他弄来的,印刷厂是他联系的,收益也是他独吞的,我虽然是他弟弟,但我一直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早就想揭发他了,今天,今天多亏了纪总!多亏了纪总深明大义,搜集证据,为民除害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瞥我,那眼神充满了哀求。
这拙劣至极的切割表演,简直令人作呕。
姚洪显然也被许家染的无耻刷新了三观,他厌恶地抽了抽腿,冷声道。
“许家染,松开,我们会调查。现在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不要妨碍执法!”
他眼神示意旁边的队员,另一名治安员立刻上前,将像鼻涕虫一样黏在姚洪腿上的许家染扒拉开。
“姚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我可以当污点证人!”
许家染被扒拉开,又想去抱队员的腿,被对方眼神制止,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喊叫。
姚洪根本懒得再搭理他,这种临阵倒戈的货色,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他转向我,微微点头说。
“纪先生,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和证据,后续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调查取证。我们先带许家铸回去。”
“应该的,姚队长辛苦。”
我平静地回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淡淡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许家染看到姚洪要走,彻底慌了神,又想扑向我。
“不!姚队长!等等!纪总!纪总你帮我说句话啊!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我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看着他说。
“许二少,你大哥刚才有句话说得对,玉州的水很深,现在,该淹死的,一个也跑不了,你的忠心,还是留着去跟治安队说吧。”
姚洪不再停留,带着押着许家铸的队伍迅速撤离了包厢。
许家染知道,许家铸这棵大树一倒,他许家染在玉州商圈的地位将一落千丈,甚至可能被牵连进去。
我掸了掸烟灰,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这令人窒息的紫宸会所。
阳光有些刺眼,但空气格外清新。
接下来的几天,效率高得惊人。
久语物流玉州最大中转仓库门上的封条,在许家铸被捕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相关部门派人撕掉了。
连个撤销的正式文件都没看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之前气势汹汹的检查组人员,连影子都见不着。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玉州总钱庄那边。
一个自称是副庄主的人亲自打来电话,恭敬得近乎谄媚。
“纪总!哎呀,实在抱歉!天大的误会!都是许家铸那个败类一手遮天,滥用职权!我们内部刚刚进行了彻底清查,确认苏轻语女士以及久语集团所有账户的交易完全合法合规!资金冻结已经全部解除!另外,为了表达我们总钱庄的歉意,我们决定,对久语集团之前申请的扩建贷款,给予最优惠利率,并且开通绿色通道,最快速度审批放款!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我拿着电话,听着对方滔滔不绝。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这世态炎凉,在利益至上的商圈,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轻语走进我的办公室,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账户都解冻了,资金一分不少。仓库那边也恢复正常运转了,温冷然正在指挥调度,积压的货物很快就能发出去,这速度也太快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复杂,有钦佩,也有后怕。
我笑了笑,说道。
“打蛇打七寸,许家铸倒了,他们自然知道该站哪边。”
就在公司上下都开始全力恢复业务时,一个不速之客再次来访。
秘书通报说。
“纪总,许家染先生在会客室,说想见您。”
苏轻语眉头立刻皱起,说道。
“他还敢来?不见!”
我摆摆手说。
“让他进来吧,听听他想说什么。”
会客室里,许家染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西装也带着明显的褶皱。
他看到我进来,脸上堆满了极不自然的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纪总!纪总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