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的混乱在鹰愁涧失守的噩耗冲击下,显得更加绝望。喜庆的红绸被践踏在泥泞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恐慌与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君煜城脸色惨白,新婚之夜的美梦彻底化为泡影,只剩下无尽的麻烦和屈辱。他看向君临渊和君墨珩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猜忌。
“封锁消息!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违令者,杀!” 君煜城几乎是咆哮着下令,试图挽回最后一丝颜面。然而,在场宾客众多,皇子遇刺、边关失守,如此惊天巨变,岂是他能封锁的?
君临渊无暇理会君煜城的无能狂怒,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影七身上。凤清歌指挥着人将煎好的药汁混合鸡子清,小心地撬开影七紧咬的牙关,一点点灌服下去。药汁灌下不久,影七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猛地喷出几大口腥臭发黑的污血!污血落地,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腐蚀着地面!
“毒血已出大半!快,再灌一次!” 凤清歌神色凝重,丝毫不敢松懈。影七的气息虽然依旧微弱,但脉搏却比之前有力了一丝,青紫的脸色也褪去不少,显露出原本的苍白。凤清歌再次施针,稳固其生机。
“郡主大恩,本王铭记于心。” 君临渊看着凤清歌专注而疲惫的侧脸,沉声道。
“殿下言重,医者本分。” 凤清歌头也不抬,继续观察着影七的反应。她心中清楚,影七能捡回一条命,除了她的医术,更靠其本身顽强的意志和对君临渊的忠心。
二皇子君墨珩则阴沉着脸,目光扫过钱嬷嬷死不瞑目的尸体和那支淬毒的细小弩箭。德妃?这个蠢货临死前竟敢攀咬他!虽然人死了,死无对证,但这盆脏水泼过来,终究是个麻烦。他必须尽快撇清,并将祸水引向别处!他阴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角落里同样惊魂未定的五皇子侧妃——凤如雪。
定远伯府,大房院落如同鬼域。
柳如眉和凤子谦的结局,早已让这里人心涣散。凤远山被削爵罢官后,更是闭门不出,整日酗酒咒骂,形同疯魔。府中下人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几个无处可去的老仆,战战兢兢地伺候着。
凤如雪缩在自己曾经精致奢华、如今却蒙了一层灰尘的闺房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五皇子府惊变的细节如同瘟疫般在京城权贵圈中飞速传播,自然也传到了她的耳中。钱嬷嬷死了!死前指认了德妃和二皇子!九皇子遇刺!鹰愁涧失守!
每一个消息都像重锤砸在她心头。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脖颈,让她几乎窒息。完了!彻底完了!她最大的倚仗柳如眉死了,父亲成了丧家之犬,唯一的指望就是五皇子侧妃的身份。可如今,五皇子自身难保,德妃娘娘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她这个侧妃,非但不能带来荣耀,反而可能成为催命符!
“砰!”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醉醺醺的凤远山踉跄着闯了进来,满身酒气,双眼赤红。他指着凤如雪,口齿不清地咒骂:“丧……丧门星!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还有你那个死鬼娘!害得老子……老子落到这步田地!你怎么不去死?!”
凤如雪吓得尖叫一声,缩到床角。
“滚!都给老子滚!” 凤远山抄起桌上的一个花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他癫狂地大笑,又哭嚎,“凤清歌……小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三房那些贱种……你们都等着!等着……”
看着父亲彻底疯魔的样子,凤如雪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这个家,已经成了真正的坟墓!留在这里,要么被疯癫的父亲打死,要么等凤清歌腾出手来收拾她!她必须逃!逃出去!找一条生路!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滋生、蔓延,如同毒藤。二皇子!钱嬷嬷临死前指认了德妃和二皇子,但二皇子势力庞大,岂是那么容易倒的?如果……如果她能投靠二皇子,献上投名状……或许,还能搏一线生机!甚至……复仇的机会!
她想起母亲柳如眉生前曾与她密谈时,透露过的一些关于大房隐秘账目和往事的只言片语,其中似乎牵扯到……九皇子生母淑妃苏静姝的死?还有……凤清歌那个神秘失踪又突然出现的胞兄凤子陵身上,似乎也藏着秘密?这些,或许就是她的筹码!
深夜。
凤如雪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将仅剩的几件值钱首饰贴身藏好,又偷偷溜进凤远山如今形同虚设的书房,凭着模糊的记忆,在书架的暗格里一阵翻找。终于,她摸到了一本薄薄的、用油布包裹的陈旧册子。她来不及细看,揣入怀中。
避开仅剩的几个昏昏欲睡的老仆,凤如雪如同幽灵般溜出死气沉沉的伯府后门,消失在京城深沉的夜色里。她没有去五皇子府,那个地方现在对她而言是龙潭虎穴。她的目标,是二皇子君墨珩位于城南的一处隐秘别院——“听涛阁”。
听涛阁,书房。
烛火摇曳。君墨珩脸色阴沉地听着心腹幕僚刘文彦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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