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自己回了呢?”春兰不解:“你们俩在石家庄,不是挺好的吗?还有个伴,这两口子过日子,哪能不在一块呢?”
“刘彤的妈说了,刘彤也大了,该上小学了。在石家庄那边上小学,没户口上不了。就让这孩子提前回来,先适应适应家里,以后在家里上小学。”国长道。
这话,是媳妇教给自己的,俩人回来之前,程广仙就对国长说,以后,不管谁问起来,为什么不在石家庄了呢?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是在这混不下去了。要跟别人说,是因为孩子上学的事,而回来的,这样有面子。
“上小学?”文信不禁疑惑:“刘旭比刘彤大一岁,才上学前班的小班,这刘彤,上哪门子小学啊?”
“提前回来,提前适应呢。”国长心虚,撒谎都不会撒,但依旧牢记,媳妇的叮嘱:“再说了,等过了年,到了来年的麦秋,刘彤也该上小班了。”
见儿子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文信也不再说什么。春兰反而无比开心:“回来好,回来好,到时候,刘彤刘路,俩孩子,我一起给你看。”
“国长,这地,要不你们自己种吧。”文信道:“刘彤的妈,不是在家吗?她也能种地。”
“哎呀,她一个妇女家,能种地?我看地种她还差不多,她才不种呢。”国长对自己的媳妇,最了解不过了:“你种吧,你供他们娘仨吃面就行。”
待到国长走后,文信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刚才听到国长说,媳妇不回石家庄了,自己这心里,竟然慌了。如果二儿媳妇,不回石家庄了,也要种这刚分完的地,那自己当初,在大媳妇那,夸下的海口,可就不算数了。二儿媳妇可是一个,会算计的主,国长才没有,她的那些弯弯绕。
好在,国长打了包票,说不种地了,文信这才放下心来,又仔细想了想,以二儿媳妇的脾气秉性,这种地,八成也是没影的事。二儿媳妇骄里娇气,她才不种地呢。当初两口子去石家庄,就说了,这一辈子,都不种地了,就吃城里的,喝城里的,再也不碰,这庄稼地的土疙瘩。
文信看了看春兰,自己借口去牛栏里,要给牛喂草,又偷偷摸摸的,跑到牛棚里,掏出了剩下的半截烟,点燃。一边抽着烟,一边给牛添草料,心里道:二儿媳妇这个人,就算是要真的种地,也不会自己种的。到时候,还不又得,依靠着他这个公公,给自己种地。
到时候,她家地里的活,都是他来干,打的粮食,也是她家的,自己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好在,大儿媳却从不指望自己,但即便不指望自己,到了农忙时候,自己也不能,只顾老二家,却不顾老大家啊?
倘若真的到了那时候,别因为地里的这点活,这妯娌之间,又闹什么矛盾,唉,文信知道,这俩亲妯娌之间,其实是不和的。
国长回到家,把爸妈哥嫂要分地的事,跟媳妇说了。
程广仙正在烧火,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准备给刘路洗澡。刘路坐在炕上,倒是听话,正和姐姐刘彤,吃着爸妈从石家庄,带来的各种零食。
国长趴在炕上,把果冻,虾条等吃食,一一递给刘路,刘路吃的不亦乐乎,刘彤倒是不惯着弟弟,抢过来:“这是我的,爸妈给我买的。”
刘路也不甘示弱:“我的,我的。”
国长一边安抚两个孩子,一边又继续说着分地的事。
程广仙坐在外屋的灶台旁,一边烧着火,一边听着国长絮絮叨叨,忽然眼睛一转:“我说,你傻啊?咱怎么不种地呢?种,必须得种,十几亩地啊,干嘛不种?”
“种?”国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是你说的,这一大家子的地,咱不种,到时候,只分粮食,现在,怎么又种了呢?”
“那是以前。程广仙烧着火:“那时候,你爸妈一共才多少地?咱家又有多少地?我刚嫁过来,连地都没有,只有你的二亩地,咱值得种?现在呢,咱四口人了,十二亩地啊。”
国长这才,转过脑筋来:“也是。”
程广仙继续道:“现在,如果还是平均分粮食,咱绝对的吃亏不划算。你大哥家,才三口人的地,你爸妈呢?才两口人,咱家四口人的地,占了这一大家子的一半,到时候,咱只能分三分之一的粮食。你爸妈,还有你哥嫂,他们倒是划算了,咱这是赔本。”
“哎呀,都是一家人,干嘛可丁可卯的算计呢?”国长道:“我又不在家,明年还得回石家庄,你自己在家,你种十几亩地,你能种的了啊?到时候,还不是我爸妈,我哥嫂帮你一起干,粮食上你是赚了,但人力上,他们却亏了。”
“这地,我种。”程广仙将劈柴,填进灶台里:“我要种地,你现在回去,跟你爸说,这地,必须分,咱的十二亩地,咱自己种。”
“我说,你开玩笑呢?”国长笑着道:“十二亩地,你一个妇女家,能种的了?”
“能。”程广仙斩钉截铁:“就是种不了,我到时候花钱,雇人给我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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