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摇曳,刘楚玉提着裙摆正要踏上何辑的马车,却见那人一手撑在车辕上,神色冷淡:“这是臣的轿,殿下的在那边。”
夜风卷着碎雪掠过两人之间,刘楚玉红唇微勾,冷不丁扶着车框“哎哟”一声:“本宫脚崴了,好疼……”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软绵绵朝何辑倒去。
何辑下意识伸手接住,温香软玉撞了满怀。
待要松手,却被她勾住脖颈:“何大人好狠的心。”带着酒香的气息拂过他喉结,“当真要赶我走?”
车帘垂落的刹那,何辑终于破功,将人狠狠按在软垫上:“殿下可知臣方才多想剜了沈曦的眼睛?”
他指尖摩挲她红肿的唇瓣,声音发哑,“这里……他碰过的。”
“吃醋了?还是慧景觉得脏?”
他哑着音,脸胀得通红:“不是,阿玉一点都不脏,是我……克制不住……”
“是吗?本宫就说,何大人脸色为何如此红……原来是……欲求不满~”
刘楚玉笑着,将最后几个音拖得老长,然后,伸手去解他玉带。
何辑似恳求般低声道:“阿玉,别这样?”
她抬眸,盈盈笑着,像逗弄一只可爱的小兽,“大人说~要我怎么样?”
咚!
马车猝不及防颠簸,她整个人跌坐在何辑腿上。感受到某处灼热,顿时耳尖绯红:“何大人这是……带着剑进宫?”
何辑扣着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殿下现在才发觉?”犬齿叼住她耳垂,“晚了。”
马车疾驰中……
“慧……慧景……”刘楚玉气息紊乱地推他,“外面的人会听见……”
“殿下勾引臣时,可不是这样的!”
“我那是……开玩笑的。”
“哦?那就请殿下忍着些。”
“慧景……”她轻声呢喃。
“乖,叫出声来……臣喜欢。”
说罢,何辑扯开她腰间蹀躞带,玄色官服与大红罗裙在檀木座上缠成暧昧的色块。
车帘忽被风吹起一角,她惊惶咬住他肩膀的模样,恰被府门前等候的弦月看了个正着。
公主府外
马车尚未停稳,何辑已抱着人箭步冲出。刘楚玉大红袖衫凌乱地罩在两人身上,露出一截雪白小腿。
“何大人!”老管家刚要上前,却被何辑一个眼风钉在原地:“备热水,所有人三日不许进后院。”
弦月手中折扇“咔”地裂开一道缝。
寝殿内
何辑将人扔在锦被间,却不用强,俯身在她耳边哄道:“方才马车上,殿下不是说要解释?”
他俯身时墨发垂落,扫过她绯红的面颊,“臣洗耳恭听。”
刘楚玉伸手要推他,反被扣住手腕按在枕上。
何辑的唇贴着她耳垂游走,声音温柔得瘆人:“殿下可知,看着您被旁人触碰时……”犬齿蓦地咬住她耳珠,“臣连埋尸的地方都选好了。”
窗外忽有瓷盏碎裂声。
何辑头也不抬地扬袖,一枚铜钱破窗而出——
“嗖!”
砚清侧身避过,铜钱深深嵌入身后廊柱。他死死盯着窗纸上交叠的人影,手中茶盏“咔”地裂开,滚烫的茶水淋了满手却浑然不觉。
“你武功退步了。”弦月抱剑立在暗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月光照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剑穗无风自动,“以你的身手,不可能被勾到衣角。”
寝殿内猛地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慧景、慧景”,弦月剑鞘上的缠绳瞬间崩断。
砚清转身就走。
“去哪?”弦月冷声问。
“练剑。”砚清背影僵硬,“免得将来……”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护不住想护的人。”
屋里,趁着何辑走神之际,刘楚玉翻身要逃,却被掐着腰拖回来。
“跑什么?”何辑轻笑,指尖挑开她腰间散乱的蹀躞带,“不是说要哄臣。”鎏金带钩“当啷”落地,“三日不够。”
窗纸上,两道交缠的身影映着烛火晃动。
弦月抱着剑在屋顶守了一夜,脚下青瓦碎了三十片。
更漏滴到寅时,隐约听见刘楚玉哑着嗓子喃喃:“……不要了……别来了~”
“那夫人求我?”
“求~求~慧景~”
“哎!好夫人,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刘楚玉咬牙切齿道:“何辑~王八蛋~不是说好三日吗?”
何辑低笑混着水声传来:“臣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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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荒唐的宫宴过后,建康城仿佛被投入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听说了吗?长公主当众强吻北魏使臣!”
“何止啊,听说那使臣摘下面具,俊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
“听说何大人当晚就把长公主抱回府了,那脸色黑得……”卖炊饼的老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怕是要出人命!”
茶楼酒肆里,百姓们交头接耳。
虽仍有人摇头说“有伤风化”,可语气却比从前和缓许多——
到底是自家公主,连北魏王爷都敢调戏,倒让这些市井小民莫名生出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
更出人意料的是,这场风波竟在建康女子中掀起一阵新风潮。
青玉楼前日日排起长队,各类小官供不应求。
绣坊里,最抢手的再不是素雅的绢纱,而是艳丽的锦缎。
就连街边卖花的小姑娘,都敢把山茶花斜斜簪在鬓角,昂首挺胸地走在街上了。
“反了你了!”东街布庄的掌柜一把扯住妻子的手腕,“谁准你穿成这样出门?”
那平日温顺的妇人猛地扬手——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掌柜捂着脸呆若木鸡时,他妻子已经甩袖而去:“长公主都敢当众示爱,我抹个胭脂怎么了?”
这股风气很快蔓延到高门大户。
御史大夫家的千金公然在府中设诗会,邀了几位年轻官员赏梅饮酒。
老御史气得直跺脚,第二日的早朝上,参刘楚玉“伤风败俗”的奏折堆满了龙案。
刘彧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唇角微扬。
暮色中的公主府,刘楚玉倚在朱栏边,望着满城灯火轻笑:“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何辑从身后为她披上狐裘,指尖拂过她发间落梅:“殿下这次,可是把满朝文武都得罪光了。”
“那又如何?”她回眸一笑,眼底映着万家灯火,“本宫早就声名狼藉,不差这一桩。”
夜风拂过,掀起满地碎梅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