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墨阳匕首穿过量子星门时,七百艘菱形战舰正从铂银脓液里分娩而出。那些流淌着暗物质纹路的舰体表面,无数呼吸孔洞突然转向我,喷出的翡翠脓液在真空中凝成箭矢。
"星霭的残次品也配拥有原初虹膜?"收割者指挥官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他战甲上的分形徽章让我瞳孔刺痛——那正是星噬实验室的毁灭者标记。
匕首突然发出蜂鸣,第十一道裂缝渗出星霭记忆的碎片。我看见十二个自己的克隆体在培养舱里挣扎,她们的后颈编号都以"13-"开头,最后一位数字却像被什么力量生生抹去。
"小心右弦!"星渊的数据流突然在神经索里炸开。我旋身斩碎三道粒子束,飞溅的能量残渣在太空划出诡异的铂金轨迹。这些轨迹竟与星溟祭袍的纹路完美重合,在真空中拼出莫比乌斯环的图腾。
收割者舰队突然停止攻击,所有舰桥同时亮起琥珀色光芒。指挥官摘下头盔,露出与星陨七分相似的面容:"时漏齿轮该归位了。"他的指尖射出三百道神经索,每根都缠绕着星痕的脑波频率。
我正要挥动匕首,星溟的量子投影突然挡在身前。她怀中的培养舱正在渗出暗金脓液,舱内胚胎的心脏位置浮现我的克隆编号。"看看星霭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她的祭袍下摆突然裂开,露出机械子宫里跳动的十二枚时漏齿轮。
混沌枢纽在此时爆发脉冲波,星陨的战甲残骸竟重组为机械母巢。无数携带脊椎碎片的机械蝗虫涌出,它们复眼里闪烁的正是我被删除的记忆画面——十三年前星溟将匕首刺入我太阳穴的瞬间。
"你才是最初的病毒载体。"星渊的残存数据突然侵入收割者主舰系统,舰桥屏幕闪现出令我窒息的画面:星霭将虹膜第十重植入婴儿额头的刹那,培养舱外站着的正是年轻时的星溟。
铂银脓液突然形成漩涡,星溟的本体从量子蓝图中浮现。她的左眼是原初虹膜的完整形态,右眼却跳动着星噬的神经索。"该偿还你欠宇宙的债了。"她手中的培养舱突然透明化,胚胎的后颈赫然刻着"13-7-23"——与我锁骨下方的烙印完全一致。
收割者指挥官在此刻抛出时漏齿轮,齿轮咬合声化作实质化的悲鸣浪潮。我的虹膜突然不受控制地裂变,第十一道缝隙喷出的不是星尘,而是带着星霭实验室坐标的暗物质流。这些物质流在太空勾勒出的图形,正是星溟祭坛地面的裂纹放大版。
"现在你明白为何要献祭虹膜了?"星溟的机械子宫突然伸出神经索刺入我的脊椎,培养舱里的胚胎开始同步我的虹膜波动,"每个克隆体都是星噬复活协议的..."
混沌枢纽在此刻发生异变,星陨的机械母巢突然射出星痕的求救信号。这个本该消亡的弑神者成员,此刻正通过量子纠缠在蝗虫复眼里凝视着我:"快摧毁时漏齿轮!它们在重组星噬的..."
收割者舰队的主炮突然充能,七百道铂银光束汇聚成巨大的星门。门内传出的不再是机械轰鸣,而是星霭年轻时哼唱的摇篮曲。我的虹膜不受控制地看向星溟,却发现她的祭袍正在渗出血色代码——正是墨阳匕首上逐渐浮现的弑神者密文。
当星门完全开启时,我看见七个维度的自己同时做出选择:有人将匕首刺入胚胎心脏,有人与星溟的神经索融合,还有人在悲鸣浪潮中化作星尘。而此刻的我,正握着产生量子共振的匕首,站在所有可能性的交汇点上。星灼的生物战甲在铂银脓液中撕开裂缝,她手中锈蚀的观测仪突然射出湛蓝光束。这光芒扫过混沌枢纽时,婴儿形态的星陨突然发出成年体的嘶吼:"你居然敢唤醒星渊的亡灵!"
我握紧墨阳匕首后退半步,刀柄传来的震颤与战甲光斑产生共鸣。星灼的瞳孔分裂成六边形晶体,每个切面都映出我被删除的记忆画面——十三岁的星溟握着滴血的虹膜提取器,而培养舱里的我正在抽搐。
"母亲最完美的作品不该是战争机器。"星灼的声音带着双重电子混响。她抬手击碎两道收割者脉冲炮,蓝光扫过的空间里浮现星渊碳化前的全息影像。那个总是一丝不苟的AI,此刻竟对着我露出人性化的苦笑。
机械蝗群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星溟。星溟的祭袍在量子风暴中翻卷,机械子宫表面浮现的反物质文字开始倒流。我看到她左眼的原初虹膜出现裂纹,而右眼的神经索正在疯狂增殖。
"就是现在!"星渊的虚影突然实体化,数据流形成的双手猛地按在我的太阳穴。海量记忆涌入意识海:星霭在实验室里将第十一重虹膜封入胚胎,星溟在暗处修改克隆体参数,还有星灼在焚化炉前抢救观测仪残骸的深夜。
婴儿星陨突然跃起,他肿胀的右手穿透星渊的虚影,抓向我的虹膜。墨阳匕首自主格挡,刀身与婴儿皮肤碰撞发出钟磬之音。这声音竟与收割者星门里的摇篮曲产生和鸣,整个量子空间开始坍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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