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军医穿越东汉救世

第161章 大夏·七日伐吴录六(1 / 1)

建业城破第七日,朱雀航的残骸仍在飘散青烟。蒋毅踏过太初宫焦黑的御道,断壁间弥漫着尸骸与桐油燃烧的腥甜。三丈高的蟠龙柱斜插在瓦砾中,柱底三个孩童正用木棍争夺半袋霉米。最小的女孩被推倒在地,掌心擦过锋利的碎瓷,血珠渗进焦土。

甘宁的鲨皮靴踩住滚落的米袋,九环刀锵然出鞘半寸。孩童们僵在原地,眼中映出刀锋的寒光。

"今日起,"蒋毅的声音不大,燧发铳却重重拍在断龙首上,"你的刀若再沾一粒江东百姓的血——"机括转动声清脆刺耳,"朕用此物取你首级。"

甘宁单膝砸进瓦砾,碎石刺破战袍:"末将...遵旨!"他抬首时,帝王已俯身抱起女童。玄色龙袖拭去孩子掌心血污,半袋霉米塞进她怀中:"去寻华先生,他的手能治百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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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画舫在秦淮河上漂浮,舱板铺成临时诊台。华安指尖银针微颤,正从老农肩头挑出枚生锈箭簇。脓血滴进铜盆时,人群突然骚动。

"滚开!"锦帆亲兵推着十辆粮车撞入人群。麻袋缝线处沁着暗红,甘宁的九环刀凌空划过,新粟如金瀑倾泻在焦土。

"是官仓霉粮!"老农颤巍巍捧起带血稻谷,"城破那夜...吴军在粮垛泼过畜血..."

甘宁一脚踹翻扑粮的豪仆,镶金靴底踏住对方脊背:"孙权的血早冲进海了!米能吃就行!"他扭头撞见华安蹙眉盯着谷堆,急忙补吼:"都听好了!蒸三个时辰!少一刻老子砍厨子头!"

苏蕙忽从药箱抽出《吴地本草》,泛黄纸页撕下塞进老农手中:"配三钱甘草、二两陈皮同蒸。"她指尖点着插图上一株紫花,"若见呕逆,速采此草煎服。"

老农攥着纸页下跪,额头触地时带起血染的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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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府邸的百年紫檀案前,烛泪堆成赤红小山。《破吴十械》竹简压着半幅素绢,陈泰指尖划过"格物致知"四字,墨痕在"知"字顿出裂痕。

"此乃江东二十六郡鱼鳞册。"枯手掀开地砖,漆盒中的绢册泛着潮气,"吴侯...孙权令老臣暗录田亩实况,已历十载。"

烛火摇曳在会稽郡页脚:"'盐碱'何解?"

"海潮噬土啊。"张昭提笔在陈宫遗稿空白处游走。狼毫扫过"水力齿轮组"草图,墨线勾出弧形闸门:"每月朔望大潮,咸水倒灌三十里..."

七日后钱塘江口,三千战俘熔炼吴军残甲。赤红铁水浇入陶范,蒸汽锤击打声震耳欲聋。甘宁赤膊立在洪炉旁,九环刀劈碎欲逃的工匠锁链:"陈公图纸在此!差半分老子把你塞进炉眼!"

仲秋大潮日,十丈巨闸轰然入海。齿轮咬合如龙颚开张,咸水在闸外撞出雪浪。百姓望着自动启闭的闸门伏地高呼:"活龙王开眼了!"老农舀起闸内清流痛饮,泪水混着淡水滚落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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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铁坊火星如雨。黄忠拎着朱桓的断戟怒吼,戟尖残血甩上炉壁滋啦作响:"刃口再薄三分!这玩意能犁开建业城墙,却犁不动烂泥?"

老匠人捧出曲辕犁具:"此乃按陈公图样所铸..."

凤嘴刀劈断木犁!碎木迸溅中,黄忠铁靴踏住犁头:"江东土黏如膏,草根缠犁如铁索!"他从焦土抓把湿泥拍在案上,"犁刃要开血槽放草根,铁翼削成弯月状!"

半月后,首批百具新犁散入乡野。老农赵七蹲在田埂,看铁犁破开板结的土壤。带血槽的刃口撕碎苇根,弧形铁翼省却耕牛三成力气。他忽然扑跪在地,耳贴新翻的泥土嚎啕——泥土深处传来蚯蚓蠕动的微响,这是荒废三年的土地重获生机的征兆。

秋种时的水田里,有人扶犁唱起吴歌:"寒铁犁呦破荒土,格物道呦生万粟..."歌声被风吹过焦黑的战场,飘进插着断剑的万人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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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虞氏祠堂,百年楠木匾碎在张辽战靴下。木屑纷飞中,族长虞翻白须颤动:"将军可毁祠,难毁人心!"

"本将要这朽木作甚?"《运河图》在供桌刷拉展开,羊皮卷上朱砂绘着山脉水脉,"给你三月,凿通山阴渠。"戟尖突指院中跪着的吴俘:"用他们开凿,死一人减一里工期。"

运河工地上,俘虏王五的镣铐磨破脚踝。深夜他摸向篝火旁的铁钎时,阴影里传来甘宁的冷笑:"想逃?"九环刀拍在他溃烂的脚踝,"华安明日来施药,治不好你,老子拆了仁心堂!"

秋雨涨渠那日,虞翻须发尽湿立于闸口。他亲手将石碑沉入水底,青石底面密刻三百六十七个姓名。有眼尖的匠人发现,第七个名字"王五"旁刻着蝇头小楷:"脚疡愈,落户富春"。

渠水漫过"格物渠"碑文时,老儒用袖口猛拭眼角。甘宁抱刀嗤笑:"哭个屁!陈泰小子在碑阴刻了《安民十则》,比你那些酸诗强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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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初雪那夜,秣陵旧址的医馆灯火通明。甘宁揪着陆氏家主后领掼进大堂时,老者的织锦裘衣擦过药碾,碾槽里的三七粉腾起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