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石壁渗出的水珠砸在陈溯后颈，他猛地收神——白无涯不知何时挣开了哑穴，正从后方扑来，染血的匕首直刺他后心。

"小心！"苏绾的铲子擦着陈溯耳畔飞过去，砸中白无涯手腕。

匕首当啷落地，白无涯却借势撞向陈溯后腰。

陈溯旋身错步，手肘狠狠磕在对方肋下——这是锻体境高手的软肋，白无涯闷哼一声，踉跄着撞在钟乳石上。

"杂役......"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咧嘴笑，"你以为躲进地洞就能活？

暗河的人早把溶洞围死了！"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石块崩裂声。

三四个黑衣武者撞开入口，手中短刃泛着冷光。

赵虎抄起铁棍迎上去，一棍扫断两人兵器："老子当年在矿场搬了三年铁，就等你们这些龟孙来送！"

苏绾拽住陈溯的袖子："虎符在我怀里，你先护着伤员！"陈溯反手将她拉到身侧——这姑娘总爱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他可没忘上次她为挡淬毒飞针，胳膊上划了三寸长的口子。

"都靠后！"陈溯抽出腰间古剑。

星芒在剑脊游走，像活了一般。

他能感觉到，第四变的门槛就在眼前，只要再逼出几分潜力......

"退！"为首的黑衣武者突然大喝。

人群分开条缝，穿黑袍的高个男人缓步走进溶洞。

他每走一步，地面就震一下，陈溯甚至听见钟乳石簌簌往下掉渣——破虚境洞真境，这是雷耀山花大价钱请来的杀招。

"交出古武残卷。"黑袍人开口，声如闷雷。

他抬手，掌心凝聚出拳头大的紫芒球，"否则，你们连渣都不剩。"

陈溯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剑鞘上。

他早就在溶洞布了机关——三天前勘察地形时，他在石壁暗缝里埋了火药粉。

此刻他脚尖轻点，踢起块碎石，精准撞向左侧岩壁。

紫芒球刚要抛出，左侧石壁突然炸开，漫天石屑裹着火药味扑向黑袍人。

他挥袖挡开，紫芒球却偏了方向，砸在右侧钟乳石上。

整面岩壁轰然坍塌，碎石像暴雨般砸下来。

"苏绾！"陈溯扑过去，将她按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

苏绾反手抱住他腰，另一只手快速结印——这是她从父亲笔记里学的"星盾诀"。

淡蓝色光罩升起，碎石砸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赵虎护着伤员缩在角落，铁棍舞得密不透风。

被捆成粽子的李明突然滚向暗河武者，用脑袋撞对方膝盖——这老滑头，敢情装晕呢！

黑袍人抹去脸上血渍，眼神彻底冷了。

他双手结印，紫芒在掌心疯狂旋转，这次的能量球足有磨盘大："找死。"

陈溯感觉耳膜快被震破了。

他盯着那团紫芒，丹田星芒翻涌得几乎要炸开。

第四变......第四变！

他咬碎舌尖，腥甜涌进喉咙——这是逼潜力的笨法子，孤儿院老院长教的。

"星河九变，第四变！"

古剑嗡鸣着脱离剑鞘，悬浮在陈溯面前。

星芒化作实质，在剑身凝成九道银纹。

他大喝一声，剑随念动——紫芒球被劈成两半，一半撞向洞顶，一半砸进岩壁，炸出个一人高的坑。

黑袍人瞪大眼睛，后退两步撞在钟乳石上。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见陈溯的剑已经抵住他咽喉。

"现在，"陈溯抹了把脸上的血，"该我说这句话了——你们，连渣都不剩。"

"小心！"

老周的残魂突然从岩壁里钻出来，周身鬼火急促跳动："暗河的人引了仲裁庭大队，从后山溶洞绕过来了！

还有......"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还有雷耀山本人，就在半里地外。"

陈溯握剑的手紧了紧。

他能听见，洞外传来成片的脚步声，像潮水漫过沙滩。

苏绾扯了扯他衣角，他低头，看见她怀里的虎符正在发烫——这是老院长留下的最后线索，绝不能落在敌人手里。

"走。"陈溯将苏绾护在身后，"溶洞深处有暗河，顺着水流能上后山。

赵虎，你带伤员先撤；李明，再耍花样我就把你捆在钟乳石上当靶子。"

他转身看向洞深处，黑暗里传来滴水声，一下，两下，像倒计时。

星芒在他眼底明灭得更急了。

第四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