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钟表馆的修复室里,叶晚晴手中的天工尺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把相传由明代天启年间钦天监监正亲手制作的铜尺,此刻正在她掌心微微震颤,尺身上十二时辰的刻度渗出青绿色的锈迹,在灯光下形成与战国谷纹璧完全相同的纹路。林默站在三米外的阴影处,左眼瞳孔中的玉虫突然集体转向铜尺方向——那些虫子从未对任何文物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这把尺子..."叶晚晴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回音,她的指尖划过尺身上"子"时的刻度,铜锈突然剥落,露出下面暗藏的玉质层,"...不是用来测量时间的。"当她的指甲轻轻叩击"午"时刻度时,整个修复室的温度骤然下降,陈列柜里的西洋钟表突然同时停摆,指针全部指向三点十七分——正是林默父亲车祸发生的精确时刻。更诡异的是,这些停摆的钟表表盘上,罗马数字正在缓慢变形,逐渐演变成甲骨文中的天干地支符号。
天工尺的末端暗藏机关,叶晚晴用发簪轻轻一挑,三寸长的玉质内芯滑出。这截玉芯在紫外灯下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状,内部悬浮着数百个纳米级的青铜齿轮,正在自主运转。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齿轮的排列方式与林默左眼中玉虫的分布完全一致。当林默的左眼聚焦时,他看到每个齿轮的齿尖上都刻着微型的星宿图案,这些图案正随着齿轮转动而不断重组。玉芯暴露在空气中超过三十秒后,修复室东墙上的《璇玑图》复制品突然无风自动,织锦上的文字开始重组,最终拼出一段话:"丙申年冬月廿三,容器交接仪式"。每个字的笔画都是由细小的玉丝构成,这些玉丝正在从织锦表面渗出,在空中形成立体的星象图。
林默的左眼突然流出玉髓般的液体,这些液体滴落在天工尺上,立刻被玉芯吸收。尺身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细小的蛇般游走重组,最终形成一幅立体星图。叶晚晴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星图中央——皮肤接触的瞬间,尺身上浮现出细如发丝的血线,这些血线顺着林默的掌纹蔓延,最终组成"奉华"二字的篆体。更可怕的是,这些血线正在渗入林默的皮肤,沿着他的血管向心脏方向游走。
"看仔细了。"叶晚晴突然将天工尺举过头顶,尺身投射出的光影在墙面形成放大百倍的影像——那不是什么星图,而是周氏集团总部地下三十三层的立体结构图。图中某个房间被特别标注,里面悬浮着十二口水晶棺,每口棺椁里都躺着个处于不同玉化阶段的人体。最中央的那口棺中,是个左眼完全玉化的年轻人,他的胸口皮肤正在缓慢浮现出与林默相同的谷纹。当林默凝视这个影像时,棺中人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与天工尺玉芯完全相同的青铜齿轮。
修复室角落的铜镀金葫芦式钟突然发出异常报时声,钟面上的罗马数字全部变成了甲骨文。叶晚晴快步走去,从钟体暗格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绢本——那是明代钦天监的密档,记载着天启年间一次诡异的"天象异变"。当林默的左眼聚焦绢本时,那些看似普通的墨迹突然浮出纸面,在空中组成立体影像:十二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在往某种大型仪器中注入青绿色液体,仪器中央悬浮着的正是这把天工尺的玉芯。影像突然跳转到现代场景,年轻的沈清月站在同样的仪器前,而她身旁的助手——赫然是年轻时的林默父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影像中的沈清月突然转头看向林默,嘴唇开合说出三个字:"你来了"。
"这才是天工尺真正的用途。"叶晚晴突然将尺子折成直角,尺身立刻变形重组,化作一个精致的浑天仪模型。当她转动仪器上的玉璧部件时,修复室的所有玻璃展柜同时爆裂,那些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停滞,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记忆画面:明代工匠正在往玉璧中封入活人眼球、1973年考古队从古墓中挖出的不是文物而是十二具现代尸体、三天前周氏集团的实验室里,沈清月正将某种液体注入天工尺的玉芯......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一束光,直射入林默的左眼。
林默的太阳穴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强行插入意识:五岁那年,父亲曾带他来过这间修复室,将他的左眼对准天工尺的某个刻度。记忆中的尺子突然伸长,像活物般刺入他的眼球,那种剧痛与现在左眼中的灼烧感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记忆里的父亲手中拿着个青铜匣,匣盖上刻着"奉华"二字——正是故宫失窃的那件汝窑底款。匣中放着的不是文物,而是一块正在跳动的人体组织——那分明是一颗被玉化的左眼眼球。
叶晚晴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植入物——那不是现代科技的产物,而是块与天工尺玉芯材质相同的玉片。当她用手指按压玉片时,修复室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深达十米的地下室。三百六十个玻璃培养舱呈螺旋状排列,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个处于不同玉化阶段的人体。最中央的舱体格外醒目,里面是个左眼完全玉化的年轻女子,她的面容与叶晚晴有七分相似,胸口标签写着:"天工计划,第七代容器"。培养液里悬浮着无数细小的青铜组件,正在自动组装成某种神经接口。当林默凝视这个女子时,她的左眼突然转动,瞳孔中浮现出与天工尺完全相同的星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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