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的外卖箱在步速里晃出轻响,云知夏的指尖始终攥着他衣摆,像怕一松手这人就会栽倒。
路灯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他后腰的旧疤隔着布料蹭得她手心发痒——
那道疤她摸过三次,第一次是他护着福利院老人被鬼爪挠开时,她蹲在急救室外哭到抽噎;
第二次是去年暴雨天他送外卖摔进排水沟,她翻出医药箱时瞥见那道粉痕;
第三次就是刚才,月光下他染血的衣角掀起,她突然觉得这道疤像道刻在骨头上的符咒,把所有风雨都挡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到了。”
林观鹤在楼下停步,钥匙串在指节间转了个圈,抬头时额角血痂扯得生疼。
云知夏这才发现他走路时右腿有点拖,刚才在墓园硬撑着的劲儿,此刻全散在了楼道的声控灯下。
她快步抢上两步开了门,转身时正撞进他怀里——这人借着门框滑坐下去,外卖箱“咚”砸在脚边,桃木剑柄上还挂着没烧完的雷符碎屑。
“操,高估自己了。”
林观鹤扯松领口,仰头盯着天花板笑,汗珠顺着喉结滚进锁骨:
“系统提示说主魂在巴黎地下管道,可刚才那困鬼局的纹路...和我在《玄门密录》里见过的隐世青冥派手法一模一样。”
他突然抓住云知夏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夏夏,帮我拿床头柜第三个抽屉的黄符,我得先封了伤口。”
云知夏转身时眼眶发酸。
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新画的黄符,最上面压着张便签,是她上周烤焦的蝴蝶酥,背面歪歪扭扭写着“给夏夏的试吃品,烤糊了也甜”。
她抽符的手顿了顿,突然把便签塞进自己围裙口袋,转身时已经换上笑模样:
“林天师,您老这伤要是再拖,明天怕不是要拄拐驱鬼?”
手机在茶几上震起来时,林观鹤刚把黄符按上后腰。
屏幕亮着“方局长”三个字,他冲云知夏挑眉:
“说曹操——”
指尖刚触到接听键,方局长的脸就占满了屏幕。
老局长鬓角沾着白霜,背景是镇灵局亮如白昼的指挥中心,身后几个穿制服的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最上面赫然标着“食魂鬼事件”。
“小林,巴黎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方局长推了推眼镜,镜头突然切到一张卫星地图,巴黎十二区地下管道被红线圈了七八个圈。
“我们通过国际灵协查到,青冥派大弟子陈玄舟三天前入境法国,和亚历克斯有过两次接触。”
他敲了敲桌面,“那外国天师的资料我让人翻了底——他师父是被青冥派逐出师门的叛徒,两人有旧怨。”
林观鹤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出节奏,云知夏凑过来看屏幕,发顶的草莓香混着药味钻进他鼻端。
“所以亚历克斯递热成像仪时欲言又止,是想提醒我青冥派掺了一脚?”
他摸出根烟咬在嘴里,没点,“方局,我需要巴黎那边的灵脉分布图,还有青冥派最近的动向。”
“二十分钟后发你邮箱。”
方局长身后有人举着一沓文件跑过来,他快速扫了眼,抬头时眼神沉了沉。
“另外,食魂鬼的本体是百年前被青冥派镇压的凶物,他们这次...怕是想借你的手解开封印。”
云知夏的手指掐进林观鹤手背。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常年揉面的薄茧:
“谢了方局,等我把这鬼崽子收拾了,请您喝夏夏烤的蝴蝶酥——这次保证没雷符。”
挂了视频,房间突然静得能听见冰箱运转的嗡鸣。
云知夏抽回手去厨房,锅铲碰撞声混着油星爆响传出来。
林观鹤靠在沙发上翻邮箱,巴黎地下灵脉图在手机屏上展开,红色标记的位置和系统提示的主魂波动完全重合。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听见厨房传来“啪嗒”一声——是鸡蛋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瘸着腿走过去时,云知夏正蹲在地上捡蛋壳,发梢垂下来遮住脸。
“我手滑。”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刚才方局长说...他们想借你的手解封印。”
林观鹤蹲下来,和她平视。
瓷砖缝里沾着蛋黄,像滴没擦干净的血。
“夏夏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福利院闹鬼那天?”
他扯了张厨房纸擦她指尖的蛋液,“老周头说我命硬,是天生的驱鬼材料。”
“可那时候我就想啊,命硬有什么用?”
他笑了笑,“直到遇见系统,遇见你们...我才明白,命硬不是用来被利用的。”
他伸手把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我要当最浪天师,不是因为能斩鬼,是因为...能护着该护的人。”
云知夏突然扑进他怀里。
她身上沾着番茄炒蛋的香气,比任何符咒都让他安心。
“那明天...”
她闷声说,“我给你烤蝴蝶酥,这次多放糖。”
晚餐摆上桌时,林观鹤盯着满桌菜直乐——可乐鸡翅、番茄炒蛋、还有盘卖相惨烈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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