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时期的闵楼村,有个精打细算的汉子叫闵宪山。一日,他带着刚满18岁的儿子庆安去地里种豆子。可种着种着,豆种竟然不够了。闵宪山便吩咐庆安:“庆安啊,快去你舅舅家借一袋豆种来,我们急着用呢。”
庆安一听,连忙回家洗漱一番,换上父亲新做的大褂,牵着毛驴就往新桥村的舅舅家赶去。到了舅舅家,却发现舅舅和舅母都外出了,只剩表姐云儿一人在家。云儿一见庆安,脸颊立刻泛起了红晕:“表弟来了,快进屋坐吧。”
庆安说明来意后,云儿便领着他进里屋装豆种。两人来到里间,庆安撑着布袋口,云儿则用瓢从大缸里舀豆子。每舀一瓢,云儿就往庆安身边凑一凑,庆安则害羞地往后退。就这样,三退两退,庆安竟退到了床前。云儿见状,扔掉瓢,双手抱住了庆安。两个年轻人,又是未婚夫妻,自然而然地提前体验了洞房花烛夜的美好。
事后,两人都不再害羞。庆安恋恋不舍地说:“表姐,地里还等着种豆子呢,我得回去了。”云儿眼泪汪汪地说:“你人走了,总得留下点什么吧。”庆安问:“留什么?”云儿看了他一眼:“把你的大褂留下来吧。”庆安为难地说:“这大褂是我爹卖了三升谷子刚给我做的,要是我没大褂,他问我我怎么说呀?”云儿却说:“我让你破了身子,要是你以后有了外心不承认,那我咋办呢?”庆安觉得云儿说得在理,便留下大褂回家了。
庆安把豆子送到地里种好后回到家,闵宪山没见着儿子的新大褂,便问:“你的大褂呢?”庆安不敢说被云儿留下了,就说忘在学堂里了。闵宪山再问,庆安还是这么说。问了几次后,庆安就不说话了。闵宪山心疼那三升谷子换来的大褂,怒气冲冲地对儿子说:“你要是明天还不把大褂找回来,我就揍死你!”
庆安犯愁了,大褂在云儿那儿,现在去拿她肯定不会给。没有大褂,这顿揍肯定是躲不过了。爹打起人来手特狠,能把人打个半死。与其挨揍,还不如先逃走,过一年半载再回来,到时候爹的气肯定消了。于是,他偷了母亲的私房钱,包上几件棉衣,跑到村东头的铁路边扒上了北去的火车,一口气到了抚顺。
庆安身上没带几个钱,没几天就花光了,只好当了衣服。两三个月过后,衣裳也当光了,只好沿街乞讨。眼看年关将近,他身无分文,连回家的念头也不敢有。到了腊月二十八晚上,庆安缩在一家粮店的屋檐下冻得睡不着觉,就听粮店里的人打算盘。小伙计念,掌柜的打,那两个人不知算了多少遍了,总是算不对,就重新又算一遍,还是不对。
庆安忍不住了,说:“有错了。”掌柜的听到了,就请庆安进来帮着算。一会儿工夫,庆安就把掌柜的一年的账给算清了。掌柜的说:“你别要饭了,留在这儿干吧,我按月给你工钱。”从此,庆安就在这家小店里当起了小伙计,日子慢慢过得滋润起来,就不急着回家了。他想,如果不混出个样子回家,肯定会被人家看不起。
于是他把挣来的钱攒起来,再交给掌柜的入了股,成了股东。一晃18年过去了,庆安不仅在粮店里有股份,在抚顺城里另外又有了几个店铺。虽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庆安在抚顺举目无亲,又一门心思想着出人头地,所以虽然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却一直单身。
现在发达了,他想:我虽然数次让人家往家里捎过信,也不知道捎到没有,爹娘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了。不行,我得回家。于是庆安转了粮店的股份,卖了其他店铺,坐着火车往家赶。
火车到了站,庆安下了车,又租了辆大马车,拉着他这18年挣下的财产赶往闵楼村。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闵楼村。这天呢,正逢闵楼村大吉,娶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从茶馆门前经过。
庆安问茶馆掌柜的:“谁家的娶媳妇?”掌柜的说:“娶亲的是一个没爹的孩子。”庆安纳闷了:“没爹能有孩子?”掌柜的呵呵一笑,讲起了往事。
原来庆安离家出走之后,家里人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有一天闵宪山遇上云儿的父亲,两个亲家一见面,没等闵宪山开口,云儿的父亲就说:“姐夫,这云儿和庆安都十八了,该给他们俩把事办了,你看定哪个日子好?”闵宪山一听心里那个烦呐,就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你外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转头就走。这样一来,两家慢慢地就疏远了。
没想到云儿跟庆安有了那一回之后,竟然怀上了。肚子慢慢的大起来了,云儿娘看出来了,忙问闺女是怎么回事。云儿就说:“您别管,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我自会去找孩子的爹。”过了十个月,云儿在家里生下一个男孩。这孩子一生下来,她就用庆安留下的大褂把孩子一包,连夜到了闵宪山家。
闵宪山早就关门睡了,云儿喊着哭,没人理,后来就砸门喊:“娘,你儿媳妇回来了,快开门!”庆安娘听到大门外有人在喊娘,忙去开门,一看是娘家侄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连忙让到屋里问是怎么回事。云儿把包孩子的大褂递给了庆安娘说:“您不是找大褂吗?我今天就是来给你们送大褂的。”庆安娘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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