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印玺无误,这份诏书也来得太过蹊跷!",年轻的莱恩斯子爵忍不住高声道。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环顾四周,莱恩斯子爵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些可能会附和他的面孔——财政大臣奥利弗侯爵、城防军副统领尼潘...
这些阿拉贡王子的支持者,竟无一人在场。
大厅里站着的,不是早已倒向威廉王子的墙头草,就是明哲保身的中立派。
仅存的几位质疑者,此刻都像暴风雨中的孤舟般孤立无援。
雷德蒙公爵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殿外立刻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队全副武装的黑鸦卫如幽灵般涌入议事厅,冰冷的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寒芒。
"诸位似乎对王命有所质疑?"。
雷德蒙公爵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他缓步走向最前排的几位老牌贵族。
这些曾经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脸色煞白,却仍倔强地挺直腰杆。
黑鸦卫统领突然暴起,精钢打造的护手狠狠砸在一位白发苍苍的伯爵脸上。
鲜血顿时从老人断裂的鼻梁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胸前世代相传的紫荆花家徽。
"拖下去。"
雷德蒙公爵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几只烦人的苍蝇。
当三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黑鸦卫用银盘盛着扔进议事厅中央时,一颗头颅正好滚到一位贵族脚下。
那双尚未闭上的眼睛,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鲜血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蜿蜒流淌,将倒映的烛光染成诡异的红色。
"现在,还有谁对爱德华陛下的遗诏有异议?"。
雷德蒙公爵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袖口的血点,锐利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
他的指尖在腰间的剑柄上有节奏地敲击,每一声轻响都像是催命的信号。
当最后一位贵族颤抖着在诏书上按下印鉴后,雷德蒙公爵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转身面向威廉王子——不,现在应该称作威廉陛下了,单膝跪地时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
雷德蒙公爵的声音突然提高:"为震慑宵小,臣建议明日便举行加冕大典!"。
被点名的几位心腹立刻跪倒一片,他们胸前的家徽在烛火下闪闪发光。
这些新兴贵族们掩饰不住眼中的狂喜,能在这场权力更迭中抢占先机,意味着他们的家族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机遇。
与此同时,王都城外的东境贵族联军大营内,火把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将尤里卡公爵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他站在军事沙盘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象征索尔布莱特家族的银鹰棋子,直到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父亲,您找我?"。
阿诺德掀开帐帘,铠甲上还带着夜巡时的寒霜。
当他看清父亲凝重的神色时,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出什么事了?"。
尤里卡公爵缓缓抬头,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窝中投下阴影:"计划败露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什么?!"。
阿诺德手中的头盔"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在寂静的军帐中格外刺耳。
他下意识按住剑柄,仿佛这样能稳住自己剧烈的心跳。
尤里卡公爵将染血的密报扔在沙盘上,银鹰棋子被撞翻在地。
"有人在中途示警..."。
他简略叙述了王都街头的血腥围猎,当说到那支致命的冷箭时,他刻意放慢了语速。
"...弗里克公爵当场毙命。"
阿诺德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作为与南境接壤的东境贵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索尔布莱特家族的可怕。
"这...这..."。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索尔布莱特家族的怒火会烧毁整个王国!"。
"你说的没错。"
尤里卡公爵突然攥紧拳头,沙盘上的军队模型被震得东倒西歪。
他转身时猩红的披风掀起一阵劲风。
"但为今之计——"。
他猛地将佩剑插进沙盘中央,剑锋精准地刺穿了象征王都的木雕。
"只有将错就错了!"。
随着尤里卡公爵压低声音道出后续计划,阿诺德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凝重。
当听到要牺牲戴尔伯爵时,他忍不住皱眉。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阿诺德最终沉重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剑柄上莱曼家族的霜刃纹章。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随父亲出访银鹰堡时,那个在练武场上意气风发的年轻弗里克公爵。
命运弄人,如今他们竟要以这样的方式诀别。
“父亲,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阿诺德问道。
尤里卡公爵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缓缓展开一张东境军事布防图,羊皮纸在烛光下泛着陈旧的黄色。
"立即派最快的信使返回霜刃堡。"
他的指尖重重点在家族封地上,指甲在羊皮纸上划出细微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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