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大营内,拓拔烈下达休整命令后,整个营地陷入诡异的平静。
没有战鼓,没有号角,甚至连战士们的喧闹声都少了许多。
"他们在搞什么鬼?"。
迪亚比站在城墙上,皱眉望着远处的草原大营。
林恩眯起眼睛:"拓拔烈在憋大招。"
敌军越是沉默,越是危险。
"传令下去"。
林恩沉声道:"全军轮换休整,但城墙警戒加倍。"
威廉斯点头:"少爷是担心他们夜袭?"。
"不",林恩摇头。
"拓拔烈不会玩这种小把戏。"
他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一击必杀的机会。"
第二天,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玄月城,林恩站在城墙上,目光凝重地望向远处的草原大营。
按理说,这个时候草原大营应该早已人声鼎沸,准备攻城才对。
但此刻,整个草原大营却出奇地安静。
"不对劲。"
林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城墙的垛口。
"拓拔烈在谋划什么。"
迪亚比快步走来,铠甲上还带着昨夜战斗留下的血迹:"少爷,斥候回报,草原人正在加固营寨,完全没有攻城的迹象。"
威廉斯挠了挠头:"难道他们准备撤军了?"。
林恩冷笑一声:"拓拔烈损失了五千大军,其中还有几千铁甲精锐,若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他的汗位之争就彻底没戏了。"
他转身对传令兵道:"传令全军,今日轮换休整,但警戒加倍。”
“特别是夜间,每个垛口都要安排双岗。"
就在这时,城下的工兵队长匆匆跑来:"少爷,我们在清理战场时发现,草原人撤退时带走了所有阵亡者的武器和铠甲,连箭矢都回收得干干净净。"
林恩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拓拔烈这是在为总攻做准备。"
他望向远处连绵的群山,问道:"鲁伊斯那边可有消息?"。
"鲁伊斯大人已经按照计划在密林中隐蔽待命,就等少爷的信号。"
林恩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三日拂晓,第一缕阳光还未穿透云层,草原大营就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
"敌袭!全军戒备!"。
林恩一把抓起佩剑冲上城墙,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只见地平线上,黑压压的草原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最前排是数百面巨大的木盾,后面跟着上百架云梯。
"咚!咚!咚!"。
战鼓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突然,草原军阵中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只见拓拔烈身披金甲,在亲卫的簇拥下策马来到阵前。
他高举弯刀,声如雷霆:
"勇士们!”。
“第一个登上城头者,赏十万金币!封万夫长!赐女奴百名!”。
为了能够拿下玄月城,拓拔烈是彻底豁出去了,不过了。
要知道万夫长乃是拓拔部的最高军职,统领一万常备军。
万夫长在拓拔部里的地位,甚至比一些大部落的首领还要高。
最关键的是,万夫长只有拓拔部的可汗才能册封。
而拓拔烈眼下还不是拓拔部的可汗,按理说是没有足够许诺万夫长职位的。
由此可见,拓拔烈是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了。
对于拓拔烈而言,拿不下玄月城,夺不回里面的物资,他的可汗梦就会碎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
如果能够拿下玄月城,夺回物资,让自己登上可汗大位,那一个万夫长他还是给得起。
相比之下,那十万金币和百名女奴都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只要有了地位和权力,财富和女人还不是唾手可得?
这前所未有的重赏瞬间点燃了草原战士的疯狂。
别说普通的草原战士了,就是各部落首领身边的亲卫,甚至是拓拔烈的亲卫,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恨不得冲上前去。
不过没有得到命令,他们可不敢擅离职守。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普通的草原战士们,去争夺那无上的荣耀。
草原战士们双眼通红,像饥饿的狼群般扑向城墙。
"放箭!"。
林恩一声令下,城墙上千弩齐发。
但这一次,箭雨的效果大打折扣。
草原人学乖了,他们用加厚的木盾组成龟甲阵,缓慢而坚定地推进。
箭矢钉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哆哆"声。
"换破甲箭!",林恩咬牙道。
特制的三棱破甲箭呼啸而出,终于有几支穿透了木盾,带起一蓬蓬血花。
但更多的草原战士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一架云梯重重地砸在城墙上,十几名草原战士如同猿猴般敏捷地攀爬而上。
他们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眼中闪烁着对荣耀的渴望。
"扔石块滚木!",迪亚比厉声喝道。
沉重的石块和圆木从城头滚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攀爬的敌人。
最上方的草原战士被当头砸中,头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们像熟透的果子般从云梯上坠落,连带砸翻了下方数名同伴。
"倒沸水!"。
早已烧得滚烫的开水从垛口倾泻而下。
水雾蒸腾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战场。
被烫伤的草原战士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皮肤大片剥落,露出鲜红的血肉。
但这恐怖的景象丝毫不能阻挡后来者的脚步。
更多的云梯接连架起,密密麻麻的草原战士前赴后继地向上攀爬。
万夫长的荣耀就像悬在眼前的肥肉,让他们完全忘记了死亡的恐惧。
"为了荣耀!"。
一名百夫长率先跃上城头,手中弯刀划出致命的弧线。
两名守军应声倒地,鲜血喷溅在城砖上。
"杀!"。
更多的草原战士翻越垛口,与守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他们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用身体为后续同伴开辟立足之地。
一名被长矛刺穿腹部的战士,竟死死抓住矛杆不放,为同伴创造进攻机会。
城头上的厮杀进入白热化,每一寸地面都洒满了鲜血。
守军虽然训练有素,却也架不住敌人这般不要命的猛攻。
防线开始出现松动,越来越多的草原战士涌上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