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渡口,阴云低垂。
铁刃骑士团的团长罗尔勒住战马,望着眼前的景象,心脏几乎停跳。
渡桥对岸,黑鹰部的骑兵早已严阵以待。
他们的弯刀映着冷光,箭矢已经搭在弦上。
而更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沿着河岸铺开,仿佛一片黑色的荆棘丛。
白河的水流湍急,浑浊的河水拍打着两岸的岩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罗尔站在渡口前,望着对岸密密麻麻的营帐和骑兵,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他身后的骑士们骚动起来,战马不安地踩踏着泥泞的地面。
这些曾经骄傲的骑士,此刻铠甲破损,披风染血,眼中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团长,我们……我们怎么办?",副官的声音发颤。
罗尔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渡桥——那座曾经连接北境南北的木质桥梁,如今却成了死亡的闸门。
桥面上,几具尸体横陈,显然是最早逃到这里的溃兵试图冲桥,却被黑鹰部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
"我们过不去了…",有人低声说道。
罗尔猛地回头,厉声喝道:"闭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退路了",他咬牙道。
"身后的追兵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就会杀到,如果我们不冲过去,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骑士们面面相觑,有人握紧了剑柄,有人则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罗尔回头望去,只见更多的溃兵正从后方涌来。
这其中有铁壁军团的残部,有各贵族的私兵,甚至还有一些丢盔弃甲的民兵。
他们跌跌撞撞地跑到河边,看到对岸的草原骑兵后,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发出绝望的哭嚎。
"完了……全完了……"。
罗尔的心沉了下去。
这些人已经彻底崩溃,根本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冲锋。
但如果不冲,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渡桥对岸,黑鹰部首领约罗坐在一匹漆黑的战马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河对岸的北境溃军。
"终于来了"。
他咧嘴一笑:"我还以为他们全死在路上了"。
副将凑上前:"首领,要现在进攻吗?"。
约罗摇了摇头:"不急。"
他指向那些溃兵:"你看,他们还在聚集。等人数再多一点,我们再杀。"
"可万一他们强行渡河……"。
约罗嗤笑一声:"白河现在水流湍急,没有船,他们怎么渡?游过去?"。
他拍了拍腰间的弯刀:"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能游到一半不被射死。"
副将不再多言。
约罗眯起眼睛,目光扫过那些北境士兵,像是在清点待宰的羔羊。
"传令下去”。
他懒洋洋地说道:"弓箭手准备,等他们冲桥时,给我往死里射。"
"是!"。
河岸边,溃兵越聚越多。
罗尔看着身后的人群,心知不能再等了。
"所有人听令!"。
他翻身上马,高举长剑。
"想活命的,跟我冲!"。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溃兵中并不算响亮,但附近的骑士和士兵们还是听到了。
一些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冲过去也是死……",有人低声道。
"不冲更得死!",罗尔怒吼。
"草原人不留俘虏!你们是想被砍掉脑袋挂在矛尖上,还是拼一把,杀出一条生路?!"。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砸醒了部分人。
"他妈的!拼了!"。
一名铁壁军团的百夫长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长矛。
"对!横竖都是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士气稍稍振作,罗尔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所有人!列阵!冲锋!"。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冲向渡桥。
"杀——!!"。
数百名骑士和士兵跟随着他,怒吼着冲向那座死亡之桥。
"放箭!"。
约罗的声音冷酷而愉悦。
刹那间,箭雨如蝗,遮天蔽日。
"噗!噗!噗!"。
箭矢穿透血肉的声音接连不断,冲在最前面的骑士瞬间倒下大半。
罗尔的战马被射中脖颈,哀鸣着栽倒,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呃啊——!"。
他挣扎着爬起来,肩膀已经中了一箭,但他顾不上疼痛,抓起地上的盾牌,继续向前冲。
"不要停!冲过去!"。
第二批箭雨落下,更多的人倒下。
鲜血顺着桥面流淌,滴入白河,将河水染成暗红色。
但仍有少数人冲到了桥中央。
"拔刀!近战!",约罗狞笑着下令。
黑鹰部的骑兵策马上前,弯刀出鞘,寒光闪烁。
"铛——!"。
金属碰撞声、惨叫声、怒吼声混杂在一起,渡桥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罗尔挥剑砍翻一名草原骑兵,但下一秒,另一把弯刀已经劈向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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