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爵之子到帝国皇帝

第70章 破碎的侯爵梦(1 / 1)

"安静!"。

费尔南德侯爵的怒吼震得吊灯摇晃。

他抬起权杖重重敲击铁甲靴,金属碰撞声让混乱暂时平息。

"维恩子爵"。

费尔南德侯爵指向最先要逃跑的年轻人:"你现在冲出帐篷,是打算游过白河吗?"。

被点名的年轻贵族僵在原地,华丽的丝绸领结被冷汗浸透。

他的城堡就在白河北岸,此刻恐怕已经...

"诸位"。

费尔南德侯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攥得发白的指节。

"我理解大家的恐慌,我的妻子和孙女此刻正在鹰巢堡"。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动了几下才继续。

"但乱跑就是送死!"。

"侯爵大人,我们必须立即撤退!趁着草原人还没…"。

"往哪撤?"。

费尔南德侯爵一把掀翻桌上的餐具,银叉和瓷盘哗啦落地。

他抓起葡萄酒瓶砸向地图,红色液体正好淹没白河渡口的位置:"我们的退路断了!"。

帐篷内死一般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费尔南德侯爵趁机展开菲尔洛公爵的信件,借着烛光快速浏览。

当他读到"青岚城仍在坚守"时,灰暗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听好了!"。

费尔南德侯爵用权杖戳着地图,"菲尔洛公爵还在青岚城坚守,王国各地的贵族援军最迟五天后就能到达"。

他环视众人:"只要我们坚持到…"。

"五天?”,某位子爵尖叫起来。

"我的领地现在就在被烧杀抢掠!"。

费尔南德侯爵突然拔剑出鞘,寒光闪过,子爵的一缕金发飘然落地。

"再扰乱军心,我就按战时军法处置!"。

这个威胁起了作用。

贵族们勉强坐回座位,但眼神已经飘忽不定。

费尔南德侯爵知道,他们表面顺从,心里却都在盘算如何保全家族。

当会议拖到后半夜时,费尔南德侯爵终于拿出折中方案:"天亮后派斥候确认白河渡口情况,同时加固营寨防御"。

他特意看向几位大贵族:"诸位的私兵暂时编入巡逻队,加强警戒"。

众人稀稀拉拉地应和。

散会时,费尔南德注意到有几位贵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最让人担忧的是罗格伯爵,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北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家徽。

"罗格",费尔南德拦住他。

"你孙女..."。

"塔米拉带着我的重孙去了玄月城",罗格伯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她写信说...要给我看孩子第一次骑马..."。

费尔南德侯爵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想起自己三岁的小孙女,那孩子总爱拽他的灰胡子叫"大狮子"。

现在草原的野火正在向北蔓延,而他却困在这该死的营地里。

当最后一位贵族离开后,费尔南德侯爵瘫坐在扶手椅上。

侍卫端来安神茶,却被他挥手打翻:"拿酒来!最烈的那种!"。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的焦灼。

费尔南德侯爵解开领口,发现内衬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取下手上的家族戒指凝视着——这枚传承两百年的蓝宝石戒指里,似乎倒映着鹰巢堡燃烧的画面。

"侯爵大人!"。

斥候队长突然闯入:"派去白河渡口的斥候回来了!"。

费尔南德侯爵猛地站起,酒瓶滚落在地:"情况如何?"。

斥候队长脸色惨白:"渡口...渡口已经竖起黑鹰旗”。

“拓拔部的骑兵正在沿岸布置防线,他们...他们把俘虏钉在河边的树上当路标..."。

费尔南德侯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展开的地图上。

白河渡口的位置彻底被染红了。

……

帕特伯爵被摇醒时,正梦见自己跪在国王面前接受侯爵冠冕。

金冠触到额头的刹那,却变成了亲卫队长冰凉的铁手套。

"大人!青岚城的信使!"。

亲卫队长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说玄月城…"。

帕特伯爵猛地坐起,丝质睡袍被冷汗黏在后背。

窗外还是浓墨般的夜色,塔楼上的守夜钟刚敲过三下。

书房里,信使的影子在壁炉火光中摇曳不定。

那人转身时,帕特伯爵才发现他左眼蒙着渗血的布条,右手里紧攥着一块烧焦的蓝布。

"伯爵大人...",信使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铰链。

"玄月城...陷落了"。

壁炉里突然爆出一颗火星,照亮了布片上残缺的金色山峦纹章。

帕特伯爵认得这个图案——磐石军团的标志,他曾无数次在军事会议上见过霍顿侯爵佩戴这个徽记。

"霍顿侯爵呢?",帕特伯爵声音颤抖。

信使的独眼里浮起水光:"已经战死在玄月城了"。

帕特伯爵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另外白河渡口也失守了...",信使继续道,每个字都像钝刀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