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劝住了人,敏嫔便试探道:“娘娘,不知大将军准备参奏隆科多与十四爷勾结之事,可有进展了?”
华仪贵妃一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本宫就说哥哥好端端的和十爷搅和在一起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事!”
“嫔妾愚钝?”
陵容不解,年羹尧真勾结十爷想造反,和这事有什么关联。
看着文嫔和敏嫔的神情,贵妃无语道:“这你们都不懂吗?这十四爷素来与十爷交好,有些东西哥哥不能直接塞在十四爷那里,自然就要通过十爷了。”
说罢,也不管陵容的反应,继续笑了起来。
“本宫看太后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前日哥哥还说这事办得差不离了,只等一个契机便可以参奏,咱们就瞧吧。”
到时候,皇上和太后彻底离心,他必定不会再袒护皇后那个老妇,要对付她的胜算就更高了!
皇后一倒,那么自己便可以一步一步走到那凤位之上!
见年世兰笑得高兴,陵容与曹琴默对视一眼,自然也是兴奋,只是,却各怀鬼胎。
回到了延禧宫,卫芷连忙将药捧了给陵容喝下。
又道:“娘娘,奴婢已经打探到了,朝瑰公主素来爱书画,近来午后,常去如意馆呢!”
陵容将药一口干了,果然是不苦的
“那咱们就去瞧瞧呗,对了,还得找夏贵人拿上皇上赐的那幅《秋葵山石图》呢!”
到了如意馆。
因如今朝瑰公主不必和亲,自然是心境欢愉,也终于肯重新拾笔,在此处绘画。
她一见陵容进来,便连忙丢下笔,上前来道:“给文嫔娘娘请安!”
“本宫倒是从未见过妹妹,不知妹妹是?”
陵容故作吃惊,连忙虚扶公主起来,入目是她柔婉的眉眼,水波般的眼波,玫瑰般鲜艳的唇。
才发觉她果然人如其名,果然如夏日朝阳初升照耀下的玫瑰一般美丽动人。
朝瑰公主见陵容亲和,便笑道:“娘娘不记得我,我是朝瑰。”
陵容表现得不认识她也不奇怪。
因为大节庆宫宴的时候总是王爷们做得靠前,而未嫁的适龄公主只有朝瑰一个,她素性不喜热闹张扬,是极少出席并引人注目的。
“原来是朝瑰公主!恕我眼拙,竟然浑认错了!”
陵容不好意思一笑,啧啧称赞。
“前些时候听闻皇上要公主下嫁和亲,幸而皇上终究看重手足亲情,还是留下了公主!否则公主如花容颜,真去了准葛尔,岂非是白白折损了!”
“其实若为能为大清和皇兄效力,朝瑰不敢退缩的!”
闻言,陵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毕竟此刻她对自己不熟悉,说些场面话也是理所应当的,循序渐进吧。
于是看向了她画了一半的作品,正是一只可爱的小猫的草丛嬉戏。
便笑道:“公主画得这样好,倒是与我这一幅图很像呢!”
朝瑰公主极其喜爱动物画,闻言立刻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看陵容带来的画。
“是宋代李迪的画!”
随着卫芷和冬雪展开,只见上头一只三花彩狸趴在假山石上捕猎姿态,而地上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却在吐舌头看着花丛里飞舞的蝴蝶,颇有生趣。
朝瑰公主显然很喜欢,红着脸问道:“娘娘,不知我可以借娘娘的画临摹一日吗?若是不能,便是朝瑰唐突了。”
见她上钩,陵容大方一笑。
“这有什么,便赠与公主就是了!”
如此,几日的来往后,陵容与朝瑰便彼此很快熟悉起来,而朝瑰也尽快临摹出了一幅一模一样的画来。
只是她尚有疑惑:“娘娘既然不懂书画,为何有这一幅呢?”
“这是皇上赏给夏贵人的,因她有一只狸猫死了很伤心,但太后下旨后宫不许养猫,所以皇上便以此画宽慰贵人之心,只是这终究不是那只狸猫,她便将画转赠本宫,本宫却也不懂,看着又伤心,想着倒不如送到这里来。”
陵容又问道:“公主很喜欢这些猫儿狗儿的画吗?”
朝瑰黯然垂眸道:“我额娘原也养了一只猫,都五岁了,只是当日莞贵人小产后宫里就不许养猫,便也送出宫了,我……”
“本宫明白了。”
随即片刻沉默,朝瑰想起了自己日夜惦记的一桩事,忙问道:“娘娘与夏贵人很亲厚吗?”
陵容失笑:“我们一年入宫,又同处一宫,相互扶持,她的乐阳公主养在本宫膝下,自然情同姐妹。”
朝瑰不由得鼓起勇气问道:“那娘娘可否告知嫔妾,当日皇兄改变主意让皇后母家女子和亲,我听说是夏贵人的主意?还是,是娘娘您的主意?”
她也不是傻子,虽然打听到当日在景仁宫的确是夏贵人提醒皇兄可以抬宗室女和亲,可是皇兄当时并未答应,反而过了五日才改变主意。
闻言,陵容亦是大方道:“本宫和夏贵人一个意思,只是皇上亦是心有不忍,思虑再三,还是留下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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