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兵备志》载:"九边粮饷,国之命脉,奸佞染指则社稷危殆。" 德佑十五年春,河套风雪未歇,探马飞报瓦剌阿剌知院陈兵十万于黄河九曲。谢渊的验粮锤搁在《九边军食考》卷首,锤尖磁粉突然吸附书页夹着的铁砂 —— 那是三日前大同运粮官鞋底刮下的矿渣,经磁石分拣后可见七分红褐色,与《涿州矿脉图谱》记载的王林私矿 "赤铁磁石" 成分分毫不差。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大同镇塘马浑身血污闯入都察院,马鞍系带的飞鹰纹血幡在风中狂舞如裂帛:"谢大人!阿剌知院的铁骑兵已破黄河冰桥,我军甲胄十有九锈,箭矢三成缺镞!" 他撕开左襟,露出未愈合的鞭伤,血痂间嵌着飞鹰纹烙铁的焦痕,"运粮队被镇刑司飞骑驿截在鸡鸣驿,带队的掌刑彪陈彪扬言:' 再敢报信,便如这烙铁!'"
谢渊的手掌砸在《军器局月报》铜镇纸上,震落夹页的磁粉密信:"林缚,取磁水盆、《矿物辨》来!" 当塘马掌心血滴入磁化水中,磁粉骤然聚成 "粮换铁" 三字,笔锋间裹着细沙 —— 此沙经《舆地志》比对,确属河套北岸沙地。他想起三日前通州码头所见:掌粮彪王虎押运的漕粮船吃水线异常,却盖着 "军粮专用" 飞鹰纹火漆,那火漆经磁石检测,含涿州矿特有的硫化铁成分。
窗外缇骑队列踏碎残雪,镇刑司飞鹰旗掠过檐角时,旗穗磁粉与谢渊袖中磁石产生共振。他望着塘马靴底混合的泥渍,突然命人取来九边驿站沙盘:"将泥渍按磁粉含量分层,用《驿站舆图》比对含铁量异常区 —— 我要知道王虎运粮队绕行的十三处飞骑驿暗桩。"
通州预备仓的陈粮囤前,谢渊验粮锤插入粮堆三尺,提起时带出半尺黄沙。"王仓丞," 他捏起沙粒置于磁石盘,黑色铁屑瞬间聚成细链,"《漕运则例》载 ' 粮中沙砾不得过十分之一 ',此囤掺沙三成,铁屑占沙量七成,作何解释?" 锤尖指向囤底暗格铜环,"这飞鹰纹锁扣,该当何罪?"
仓丞膝撞粮囤发出空响,暗格里露出三册瓦剌文账本。林缚持磁粉灯照去,"铁粮互换" 四个金字在粉雾中显形,落款飞鹰纹印泥经磁石分拣,露出涿州矿特有的赤铁磁粉。"王虎以七成漕粮换瓦剌铁矿三万担," 谢渊翻开账册夹页,瓦剌商队画押处的狼头纹里,嵌着与飞骑驿地砖相同的磁粉,"这些铁矿正以 ' 军器局铸模 ' 名义,经赵飞掌辖的飞骑驿运往大同。"
仓顶突然迸裂,谢渊举锤磁吸飞落的淬毒弩箭,箭杆绑着染血纸条:"谢大人,飞骑驿 ' 鹰爪符 ' 在赵飞手中,他已用符牌调走十三处粮库守兵!" 纸条边缘犬牙状咬痕,与萧枫义子萧焰惯用的撕纸习惯吻合,纸背磁粉显形的 "三月望",正是瓦剌历法中的 "铁马日"。
文华殿金砖上,王林飞鹰纹金腰牌反射烛火,照见谢渊靴底残留的通州仓沙粒:"陛下,谢大人又疑到咱家头上了?" 他展开《九边运粮捷报》,每车签单都盖着飞鹰纹火漆,"昨儿个刚从鸡鸣驿运来的漕粮,验粮官可是谢大人旧部。"
谢渊将磁水盆置于御案:"王公公敢将靴底泥渍验于磁水否?" 当王林官靴浸入磁化水,磁粉骤然聚成飞骑驿路线图,驿站标记皆为飞鹰展翅状,与《驿站符契考》记载的 "掌驿虎赵飞" 密符完全一致。"此乃赵飞私改的 ' 铁粮互运 ' 专线," 谢渊指向图中红点,"鸡鸣驿囤积的不是江南漕粮,是瓦剌铁矿!"
德佑帝指尖划过《捷报》紫铜印泥,突然停在印角缺痕处。谢渊验粮锤轻敲印泥,磁粉如活物般爬向御案磁粉玉印 —— 两枚印泥经《矿物谱》比对,同出自涿州矿 "赤铁磁石" 矿脉。"陛下," 他展开瓦剌文账本译本,"此密约藏于《捷报》夹层,封口飞鹰纹用的是掌谍虎李豹特制的 ' 隐血磁泥 ',遇水即显。"
飞骑驿密道内,萧焰攥着断裂的 "鹰爪符" 踉跄而出,符牌飞鹰纹被磁粉染成赤红色。"大人," 他咳出带磁粉的血沫,"赵飞用符牌调走所有运粮车,现往鸡鸣驿的全是瓦剌铁矿!" 符牌背面用指甲刻着三行密语,磁粉填充处显形 "铁换粮,三驿转,狼头印"—— 狼头纹与瓦剌可汗印信完全一致。
谢渊验粮锤敲击驿道地砖,磁粉从砖缝渗出形成轨迹:"林缚,带玄夜卫沿磁粉路追铁矿车," 他指向无磁粉的岔道,"王虎粮车必走此路 —— 他们怕磁石验粮!" 道旁排水沟积冰中,嵌着半片飞鹰纹火漆,经磁石检测,含沙量与通州仓囤底一致。
鸡鸣驿地窖内,王虎正指挥缇骑往粮袋掺沙。谢渊验粮锤击穿屋顶,磁粉如红雪般落下,在粮袋显形 "瓦剌" 二字。"王彪头," 他的声音透过破洞传来,"你掌粮彪的花押,可认得《漕运判》中 ' 盗卖军粮,斩立决 '?" 粮袋破口处滚出的不是粟米,而是刻着瓦剌文的铁锭,锭身飞鹰纹与镇刑司刑具烙印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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