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元春出宫后,由皇后娘娘安排的人一路送到金陵贾家,看着她进了贾家门才回去复命。
此时王熙凤已启程赴京,两人前后脚错过,未曾相见。
荣禧堂内,贾府众人听闻元春归来,纷纷赶来看望。
贾母端坐主位,三春和宝玉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期待。
当元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屋内瞬间静了下来。
“元春姐姐!”探春最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声音哽咽。
迎春和惜春也围了上来,眼中含泪。
宝玉站在最后,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低声道:“大姐姐……”
元春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她一把将弟弟妹妹们揽入怀中,轻声道:“我回来了……”
贾母拄着拐杖站起身,颤巍巍地走过来。
元春连忙松开弟妹,跪下行礼:“孙女不孝,让老太太担心了。”
贾母一把将她扶起,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众人抱头痛哭,屋内一片啜泣声。
元春环顾四周,却未见王夫人身影,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
邢夫人和尤氏站在一旁,假意抹了抹眼角,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待众人情绪稍缓,贾母拉着元春的手坐下,细细询问宫中生活。
元春勉强笑道:“孙女在宫中一切安好,皇后娘娘仁慈宽厚,未曾亏待。”
她顿了顿,终究忍不住问道:“母亲……可是身子不适?怎未见她?”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宝玉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探春欲言又止;
贾母长叹一声,拍了拍元春的手:“你母亲在祠堂为祖宗念经祈福,过些日子自会相见。你一路奔波,先好好休息,其他事日后再说。”
元春心中一沉,隐约察觉事情并不简单,但见贾母神色疲惫,只得点头应下。
贾母随即吩咐鸳鸯:“带大小姐回房休息,缺什么直接从库房取。”鸳鸯领命,扶着元春退下。
待元春离开,贾母疲惫地闭上眼,对众人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宝玉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被探春轻轻拉住,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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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延禧宫偏殿。
王熙凤终于见到了黛玉。
她一进门便拉着黛玉的手,上下打量,眼中满是热切:“林妹妹,许久不见,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黛玉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凤姐姐远道而来,辛苦了。”
她引王熙凤入座,亲自斟茶,“姐姐此番入京,可是想好了如何说?”
王熙凤接过茶盏,笑容殷切:“妹妹如今是县主,又在皇后娘娘跟前得脸,姐姐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来求妹妹帮忙。”说着,她眼眶一红,竟落下泪来。
黛玉心中一惊,连忙递上帕子:“姐姐这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王熙凤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妹妹有所不知,贾家如今只是表面风光,内里早已入不敷出。田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铺子也亏空得厉害,再这样下去,只怕……”
她偷眼瞧着黛玉的神色,见她眉头微蹙,心中暗喜,继续道:“姐姐此番来,是想求皇后娘娘看在妹妹的份上,救一救贾家。”
黛玉听得震惊不已,手中的茶盏险些打翻。
她虽知贾家近年来不如从前,却没想到竟已到了这般地步。
她定了定神,轻声道:“凤姐姐,此事关系重大,不如我先带你去见娘娘,你亲自与她说?”
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连点头:“全凭妹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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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林芸端坐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见黛玉领着王熙凤进来,微微一笑:“来了?”
王熙凤连忙跪下,行了大礼:“民妇王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芸抬手:“平身吧。”她示意王熙凤坐下,语气温和,“听玉儿说,你有事求本宫?”
王熙凤深吸一口气,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娘娘明鉴,民妇此番前来,实在是走投无路……”她将贾家的困境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伏地叩首,“求娘娘看在林妹妹的份上,救救贾家!”
黛玉站在一旁,听得心中酸楚。
她虽对贾家感情复杂,但毕竟是在那里待过的,如今听闻外祖母一家陷入困境,难免忧心。
林芸静静听完,目光深邃地看着王熙凤:“你此番来求,是为贾家,还是为你自己?”
王熙凤浑身一僵,抬头对上林芸锐利的目光,心跳如鼓。
娘娘如何得知自己的隐秘心思?果然皇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小瞧。
她深知这个问题关系到自己的前途,若答错一字,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回娘娘,民妇……是为自己!”
林芸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哦?此话怎讲?”
王熙凤额头渗出细汗,声音却异常坚定:“民妇虽是贾家媳妇,但这些年来,贾家上下全靠民妇一人支撑。如今珍大爷、大老爷等人挥霍无度,二老爷又不管家务,民妇实在无力回天。若娘娘肯给民妇一条生路,民妇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黛玉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王熙凤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贾家竟然如此不堪了。
她看向林芸,却见干娘嘴角含笑,似乎对王熙凤的回答颇为满意。
林芸轻笑一声:“若你说是为贾家,本宫还真无能为力。贾珍、贾赦之流,烂泥扶不上墙,本宫没那个闲工夫。”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但既然你是为自己而来,倒还有些机会。”
王熙凤心中一喜,连忙叩首:“民妇愿听娘娘差遣!”
林芸淡淡道:“起来吧。本宫手中有一桩生意,正缺个得力的人打理。你若愿意,可试试看。”
王熙凤激动得浑身发抖,连连应道:“民妇愿意!娘娘吩咐的,上刀山下油锅,民妇绝不推辞!”
林芸点点头,对黛玉道:“玉儿,你先带她去延禧宫偏殿休息,明日本宫与你再细说。”黛玉领命,带着王熙凤退下。
走出殿门,王熙凤长舒一口气,眼中满是野心与期待。
她悄悄攥紧拳头,心中暗道:“王熙凤啊王熙凤,这次赌对了!”
黛玉看着她兴奋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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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林芸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嘴角微扬。
王熙凤的野心和才干,正是她所需要的。
至于贾家的命运,那就是不是她能左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