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赢盯着电子显微镜下那团闪烁的金芒,指尖无意识叩着桌面。毒气炼金?活的金子?这哪是科学,分明是X在玩一场更疯狂的"神迹游戏"——用剧毒的淤泥炼黄金,用死亡的土壤种"记录仪"。他忽然想起前世在梵蒂冈见过的"圣徒遗物"展,那些被信徒奉为神迹的圣物,本质上不过是古代工匠用特殊矿石伪造的"能量载体"。
"老大!"陈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撞进来,"龙婆坤的寺庙被沈哲瀚买通了!上千信众举着经幡堵了上游工路,说我们惊扰龙神。"
程长赢的瞳孔缩成针尖。沈哲瀚这条毒蛇,正面打不过就用信仰当刀——在东南亚,一座古寺的住持能调动十万信众,比一支军队更难对付。
"晚晴,准备直升机。"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块冰,"我们去帕颂寺,拜会龙婆坤大师。"
帕颂寺的晨钟还未敲响,程长赢已站在山门前。雨林的雾气裹着檀香涌来,金顶红墙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倒像是座浮在云里的佛国。但山门前的土路上,气氛却像被泼了盆滚油——数百名赭红袈裟的僧侣盘膝静坐,诵经声低沉如闷雷;上千信众举着褪色的经幡,口号声震得树叶簌簌落。
"渎神者!滚出去!"
"惊扰龙神!必遭报应!"
程长赢无视喧嚣,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最前方的老僧身上。龙婆坤大师须眉皆白,面容清癯如枯木,闭目诵经的模样像尊活佛。他身后的中年僧人却瞪着猩红的眼,手指几乎戳到程长赢鼻尖:"花言巧语!你们挖开大地,震动龙穴,浊气冲霄,分明是招灾引祸!"
程长赢忽然笑了。他记得《华严经》里有句话:"菩萨为度众生,不避苦难。"他上前半步,合十行礼,声音清越如钟:"龙婆坤大师,晚辈程长赢,前来拜会。愿佛祖慈悲,赐予我们对话的智慧。"
诵经声顿住了。龙婆坤缓缓睁眼,那双眼像口古井,深不见底却又映着星河。他打量着程长赢,目光扫过他沾着毒地泥点的皮鞋,扫过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半截"吞噬者"混凝土碎块,最后停在他眼底的光:"施主脚下这片土,本是龙神安息处。你掘地淘金,可是要学那掠夺者?"
"大师慈悲。"程长赢从西装内袋取出个金属盒,打开后露出块灰扑扑的"佛珠手串"——正是用吞噬者混凝土废料打磨而成,内部嵌着微型生态监测芯片,"此珠以净毒之土塑形,经佛光加持。您看。"他将手串举到眼前,"昨夜我持此珠静坐,竟梦见龙神托梦:'浊气不除,佛光难显;魔秽不祛,生机不存。'"
龙婆坤的目光落入手串,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微光。他伸手触碰珠子,指尖刚贴上,珠子内部便渗出点点绿芒,像极了雨林里濒死的树根重新抽芽的模样。
"佛光..."龙婆坤喃喃自语,"老衲守了三十年帕颂寺,从未见过这样的光。"
直升机的轰鸣撕破晨雾时,程长赢正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陈墨的技术团队已将"佛光扫描仪"调试完毕——那是几架通体暗金、机腹悬着莲花扫描阵列的无人机,旋翼转动时会洒下细碎的金粉,像极了佛祖撒下的莲花瓣。
"启动。"程长赢话音未落,无人机群已如灵鹤般升空。机腹的莲花阵列亮起柔和金光,在空中交织成流动的光幕,将整片雨林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
人群炸开了锅。
被金光照到的健康树木,叶片瞬间翠得滴出水来,连枝桠间的鸟窝都泛起金边;而被毒气侵蚀的枯树,叶片则像被泼了墨汁,灰败得刺眼。更神奇的是,当光束扫过僧众时,虔诚合十者周身仿佛镀了层金,连皱纹都被照得发亮;而几个眼神闪烁、偷偷摸手机的年轻信众,在金光下竟显得形容枯槁,像被抽干了生气。
龙婆坤大师仰头望着天空,泪水顺着皱纹滑落。他活了七十年,见过无数高僧显圣,却从未见过如此"活"的佛法——不是木鱼经幡,不是香火供奉,而是用科技照见土地的病痛,用光明驱散人心的阴霾。
"程施主。"他转身走向程长赢,袈裟在风中猎猎作响,"老衲今日方知,佛法不在经卷里,在这片被毒气啃噬的土地里;不在木鱼声里,在你用科技唤醒的生机里。"他接过程长赢递来的佛珠手串,"此珠,老衲替帕颂寺收下。若有一日,它感应到满林鸟鸣、遍地花香,便是你功成之时。"
诵经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压抑的抗议,而是充满希望的祈愿。挡路的黄绸经幡被僧侣们恭敬收起,信众们捧着佛像跪成一片,连最顽固的老妇都抹着眼泪说:"龙神显灵了...这光,是佛祖派来的救兵啊!"
"老大!"陈墨的通讯声突然炸响,"扫描数据回传了!金矿核心区下方...有个规则的长方体空洞!结构像极了毒潭底的屏蔽装置!"
程长赢的脚步顿住。他望着正在清理道路的工程车队,听着信众们的欢呼,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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