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潭边的金属废墟在雨幕中泛着冷光,程长赢蹲在采样杆旁,指尖轻轻抚过杆身上凝结的水珠。那滴水珠里,倒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生物兵器、微型传感器、水下防御系统……这些碎片在他脑中拼凑出一幅狰狞的图景:X不是简单的污染者,而是手持生化武器的猎手,而他刚刚,从猎手的陷阱里抠出了一枚带血的獠牙。
"老大!"陈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炸响在耳麦里,"声呐扫描有新发现!那堆金属废墟下埋着个规则长方体,被强信号屏蔽了!像是……主动防御系统!"
程长赢的指节骤然收紧。他想起前世在军工展上见过的"深渊守卫"——一种能自主识别威胁的生化防御装置,只有特定基因序列的生物能激活。而那条金红色怪鱼头顶的红光……他猛地扯下防护面罩,任由雨水灌进衣领。
"继续扫描!"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把毒潭水样送回实验室,加急分析微生物的神经传导模式!"
"收到!"陈墨的声音突然发颤,"等等……港股!长赢港股崩盘了!"
曼谷临时指挥中心的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巨大的电子屏上,代表长赢股价的曲线正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K线图被砸得支离破碎,像被狂风撕碎的纸片。交易大厅的嘈杂声透过隔音玻璃渗进来,混着交易员的尖叫和键盘敲击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苏晚晴站在主控台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屏幕上"公允评测"的假报告被疯狂转发,看着沈哲瀚在采访中"痛心"的表情,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邮件——那封附了长赢缅甸项目漏洞报告的邮件,发件人IP在开曼群岛。
"程总!"资本市场总监的声音带着哭腔,"质押盘要爆了!黑石之爪在借券做空,我们的护盘资金最多撑半小时!"
程长赢站在落地窗前,雨水顺着玻璃滑落,在他脸上划出两道湿痕。他望着楼下街道上举着"还我家园"标语的灾民,又看向屏幕上跳水的股价,喉结滚动了一下。
"私人质押。"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整个指挥中心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苏晚晴的手指悬在电话键上,没敢动。
"以我个人名义,质押全部长赢股份。"程长赢转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所得资金,全部用于回购。"
"程总!"苏晚晴终于开口,声音发颤,"您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押进去了!一旦失败……"
"没有失败。"程长赢打断她,指节叩了叩窗玻璃,"你看楼下那些孩子。他们不该因为一场阴谋,失去未来。"他的目光变得锋利,"沈哲瀚以为我会跪着求他?不。我要让他看看,长赢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资本市场总监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执行!立刻联系瑞士银行,启动私人质押程序!"
交易大厅里,程长赢的私人账户开始疯狂扫货。买盘如同红色的潮水,一波波涌进市场。原本疯狂下跌的股价,在-45%的位置突然顿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了底。
"是程总的资金入场了!"
"快看!CNBC切了胶囊社区的直播!"
"BBC在放难民搬新家的画面!"
"半岛电视台循环播放程总喝毒水的新闻!"
全球媒体的镜头开始疯狂切换。一边是程长赢在毒潭边采样时沾满毒水的背影,一边是胶囊社区里孩子们踮脚摸新屋顶的笑脸;一边是"公正评测"的假报告被专家逐条打脸,一边是长赢工程师在废液潭边调试"深蓝之心"的实时画面。
空头主力的超级卖单在-58%的位置砸下时,程长赢的私人资金刚好扫完最后一笔。交易大厅的电子屏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多空双方在-55%的价位展开了最惨烈的拉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收盘还有十分钟。
程长赢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陈墨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是毒潭水样的显微成像:无数金红色微生物正以诡异的频率收缩,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与"公正评测"报告加密特征码完全一致的脉冲波!
"老大!"陈墨的声音带着破音,"它们在发信号!那些微生物……是做空的'活体服务器'!"
程长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毒潭里那条怪鱼临死前的眼神——那不是单纯的痛苦,更像是一种……解脱?
"通知技术部!"他对苏晚晴吼道,"把微生物的基因序列和'公正评测'的加密算法做交叉比对!还有,联系老挝的生物实验室,他们之前研究过X的神经毒素!"
苏晚晴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她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股价,又看向程长赢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三年前他说的那句话:"真正的战场,不在K线图上,在人心。"
此刻,交易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程长赢的私人资金已经见底,护盘资金只剩最后三千万。而空头的超级卖单,还挂在-60%的位置,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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