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天穹

第17章 青冥的影卫(1 / 1)

万魂血池的洗礼如同烙印,深深刻在涵婓的骨血之中。新生的血刃“渊寂”沉重地悬在腰间,暗红的刀身内似有粘稠的血液在无声流淌,刀脊上那些扭曲的《血光策》符文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皮肤下,暗红的诡异纹路尚未完全消退,如同岩浆冷却后的裂痕,每当她催动灵力,或是情绪剧烈波动时,这些纹路便会隐隐发热,带来一种与血池同源的、既强大又令人心悸的共鸣。心脉深处的蛊毒似乎也因血池的“滋养”而变得更加沉凝,蛰伏着,偶尔传来一丝贪婪的悸动。

第三纵队的驻地并未因血刃的重铸而恢复生机,反而笼罩在一种更深的压抑之中。地脉裂缝方向传来的低沉“心跳”日益清晰,如同擂在每个人胸口的闷鼓,带来无名的烦躁与恐慌。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彻底断掉的补给线。

“统领!不能再等了!” 副官冲入营帐,脸上带着风尘和难以掩饰的焦虑,“‘裂谷心跳’区域扩大,后勤通道完全被隔断!各营存粮…已不足三日!血核妖兽躁动不安,今日又有两头狂化,被强行镇压!”

帐内,几名千夫长脸色铁青。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猛地捶桌:“他娘的!赤瞳将军的军令是死守裂缝!可没粮,没药!兄弟们饿着肚子,守着那鬼地方听那催命的心跳声?这是让我们等死!” 他叫雷莽,是玄甲旧部中少数几个在血池事件后对涵婓态度有所缓和的中层军官,此刻也压抑不住怒火。

“雷莽!注意你的言辞!” 另一名千夫长喝道,但声音里也透着疲惫。

涵婓端坐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渊寂”冰冷的刀柄。刀身传来一丝微弱的、带着嗜血渴望的脉动,仿佛能感应到营地里弥漫的绝望与戾气。她抬眼,目光扫过众人:“军粮被劫的源头,查清了吗?”

负责后勤的千夫长赵衡,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脸色灰败地摇头:“派出去三拨人,只回来一个…带回来的只有这个。” 他颤抖着递上一个染血的粗布粮袋,袋子一角,用某种暗褐色的颜料画着一个扭曲的、如同纠缠根须的诡异符号——正是天机阁商队的标记!“回来的人说…劫粮的不是万剑阁的人…那些人…动作快得不像人,像…影子…”

“天机阁?” 雷莽咬牙切齿,“那个老不死的天机老人!前脚跟统领打赌,后脚就断我们的粮!老子带人去端了他的黑市据点!”

“冷静!” 涵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经历过血池磨砺后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帐内的躁动。“天机阁只是棋子。劫粮者是谁,目的何在,才是关键。” 她看向赵衡,“那个回来的兄弟呢?带他来见我。”

赵衡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他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就浑身溃烂流脓…喊着‘影子…影子在血里…’,然后就…化了…化成一滩黑水…”

帐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每个人的脊梁骨爬升。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喧哗和兵刃碰撞声!紧接着,一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踉跄着撞了进来,嘶声喊道:“统领!不好了!西营…西营哗变了!他们抢了仅存的粮仓,杀了守卫,正朝中军冲来!领头的…是王老六!”

“王老六?” 雷莽惊怒,“那个管粮仓的老实头?他疯了?”

“他说…他说赵千夫长克扣军粮,中饱私囊!兄弟们都要饿死了!” 传令兵指着赵衡,眼中带着恐惧和一丝怀疑。

赵衡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放屁!我赵衡对天发誓…”

“现在不是发誓的时候!” 涵婓霍然起身,“渊寂”在她腰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如同饥饿凶兽苏醒前的低吼。她眼中寒光乍现,“雷莽,带你的人稳住东、北两营!赵衡,随我去西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煽风点火,又是谁…在趁乱作祟!”

西营已然大乱。火光冲天,映照着扭曲的人脸和挥舞的兵器。昔日的袍泽此刻兵戈相向,怒吼与惨嚎交织。简陋的粮仓被砸开,为数不多的糙米和肉干被疯狂抢夺、踩踏。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霉味、血腥味和一种狂躁的绝望。

“杀了赵衡这个蛀虫!”

“打开库房!我们要活命!”

“血灵宫不管我们死活!反了!”

人群最前方,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悲愤的老兵正挥舞着一把缺口长刀,正是王老六。他嘶哑地吼着:“兄弟们!玄甲统领在时,何曾让我们饿着肚子等死?!是这些蛀虫!吸我们的血!夺我们的命!跟我杀进中军,讨个公道!”

他身后的叛军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燃烧着被饥饿和绝望点燃的疯狂火焰。他们像一股浑浊的怒涛,冲击着中军赶来弹压的、同样面带菜色却还维持着纪律的血衣卫防线。血衣卫们投鼠忌器,面对昔日的同袍,刀锋难以斩落,阵线节节后退。

“王老六!住手!” 赵衡冲上前,目眦欲裂,“我赵衡若有半点克扣,天打雷劈!粮是真没了!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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