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枚闪烁的量子骰子在混沌中成型时,程默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骰子中心的婴儿轮廓越来越清晰,小小的身体上缠绕着熟悉的藤蔓纹路,每根须子都在轻轻搏动,像是活着的电线。他想伸手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半透明的光斑,和陈星、林骁的意识体飘在一起。
“这孩子...怎么跟孤儿院的藤蔓一个样?”林骁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点火烧火燎的急脾气。他的青蓝色光芒蹭过程默的虹色光斑,两人中间立刻亮起一串火星,像过年放的小烟花。陈星的银白光斑小心翼翼地绕过来,触须状的光芒探向骰子表面,突然猛地缩回:“骰子上的字在变!‘答案’和‘疑问’在打架!”
程默定睛一看,果然,骰子的六个面像走马灯似的换字,刚才还是“已知”的面,眨眼就变成了“未知”,墨迹像水一样晕开。更奇怪的是,骰子中心的婴儿睁开了眼,那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问号,看得人脑袋发晕。突然,婴儿张开嘴,没发出声音,却在三人意识里炸响一串童音:“找妈妈——”
“妈妈?”程默心里咯噔一下,孤儿院的记忆碎片像老电影一样闪过:雨天的藤蔓、生锈的金属碎片、还有那个总在月圆夜渗出汁液的墙角。他试着用意识触碰骰子,黄金瞳(现在更像个亮闪闪的灯泡)突然照到骰子边缘的细缝里卡着样东西——一块眼熟的金属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问号,正是他小时候藏在枕头下的那块。
“碎片在这儿!”程默的意识光团猛地一亮,金属片突然发烫,像刚从火堆里捞出来。陈星的银白光触须立刻缠上去,三人的意识瞬间被拽进一段记忆。不是他们的记忆,而是...藤蔓的?
眼前是黑黢黢的泥土,根须像无数条小蛇在蠕动。透过藤蔓的“眼睛”,他们看到一个穿着破袍子的人跪在地上,手里捧着颗发光的蛋,正是刚才的量子蛋。那人额头有星铸者的火种标记,正用匕首划破手掌,血滴在蛋上,蛋壳裂开,蹦出个婴儿,眉心有个小小的藤蔓印记。
“这是...星铸者始祖?”林骁的声音带着震惊,“他怎么抱着个孩子?”
画面一转,始祖抱着婴儿冲进一片火海,身后追着一群穿白袍的人,手里拿着闪着寒光的剪刀。始祖把婴儿藏进一个树洞,用藤蔓掩盖好,临走前在树皮上刻下歪歪扭扭的问号。树洞外,白袍人的声音飘进来:“找到那个‘疑问之子’,不能让他长大!”
“疑问之子...难道是我们?”陈星的意识光团抖了一下,“不对,是这个骰子婴儿?”
没等他们想明白,骰子突然剧烈震动,婴儿的眼睛里问号转得更快,藤蔓纹路猛地收紧,像要把骰子捏碎。程默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扯,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孤儿院的藤蔓突然开花、星铸者遗迹的火种突然熄灭、熵魇的巨眼裂开缝隙...最后定格在一个场景:更古老的存在坐在答案晶体堆成的王座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骰子,上面刻着他们三人的脸。
“他在玩我们!”林骁的意识光团爆出火星,“那个穿白袍拿剪刀的,肯定是他手下!”
就在这时,骰子表面的“疑问”面突然炸开,藤蔓根须像炮弹一样射出,缠住了远处漂浮的答案晶体。晶体里映出更古老存在的脸,他嘴角上扬,举起终焉之镰,镰刀上挂着程默三人的意识残影。“游戏该结束了,疑问的余烬。”他的声音像冰锥刺进意识里,“当骰子停在‘答案’面,你们就该化为秩序的养料了。”
“不能让他得逞!”陈星的银白光团猛地冲向骰子的“未知”面,触须死死扒住那个字,“程默,林骁,还记得孤儿院的藤蔓怎么教我们的吗?遇到问题,先问‘为什么’!”
程默的虹色光团撞上“疑问”面,林骁的青蓝色光团顶住“存在”面,三人的意识像楔子一样卡进骰子的纹路里。骰子婴儿突然发出一声啼哭,不是声音,而是一股强大的意念:“我是谁——?”
这意念像颗炸弹,炸得答案晶体纷纷碎裂。更古老存在的脸色第一次变了,终焉之镰差点脱手。藤蔓根须趁机疯狂生长,缠住了他的手腕,根须尖端渗出熟悉的血色汁液,滴在镰刃上滋滋作响。
“不好!他要碾碎骰子!”程默看到更古老存在另一只手抓起巨大的磨盘,就要朝骰子砸下来。千钧一发之际,骰子婴儿眉心的藤蔓印记突然亮起,射出一道光,击中了磨盘上的一个裂缝——那里藏着一小块没被碾碎的星铸者火种。
火种爆发出强光,磨盘应声裂开。裂缝里掉出一样东西,程默的黄金瞳(灯泡)照过去,吓得差点散架——那是一颗心脏,上面缠绕着孤儿院藤蔓的根须,而心脏的跳动频率,和骰子婴儿的啼哭完全同步。
更古老存在的声音带着怒意:“不可能!‘疑问之心’怎么会在磨盘里?”
没等他们反应,骰子突然加速旋转,六个面的字变成了乱码,最后“咔嚓”一声停住。程默三人紧张地看去,只见朝上的那一面空空如也,什么字都没有,只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刚用指甲刻上去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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