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透过幸福一家人院子里那棵古老的槐树,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郑永恒悠闲地坐在石桌旁,不紧不慢地享用着他的晚餐——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一碗熬得浓稠的小米粥,以及一小碟希大娘亲手腌制的萝卜干菜。
“咔嚓”一声,郑永恒轻轻咬下一口萝卜干,那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奏响了一曲美妙的乐章。萝卜干咸香中带着微微的甜味,这独特的味道正是希大娘的拿手好戏。他慢慢咀嚼着,细细品味着这简单却令人心满意足的乡村美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也微微眯起,仿佛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咔嚓”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郑永恒的眉头微微一皱,但他并没有抬起头来,因为仅仅通过那熟悉的脚步声,他就能猜到是谁来了。
果然,下一刻,杨天冰那大嗓门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哟,吃着呢?”她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这宁静的黄昏时分显得格外响亮。伴随着话音落地,杨天冰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石桌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郑永恒对面的石凳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食物,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郑永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有千斤重担一般,然后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这位不请自来的杨天冰身上。
只见杨天冰今天身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衣裙,衣服的颜色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洗涤和磨损。她的头发也略显凌乱,像是被一阵狂风吹过似的,肆意地飞舞着。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眼眸,里面闪烁着一种郑永恒再熟悉不过的光芒——那是一种在惹事之前才会出现的兴奋光芒。
郑永恒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怎么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调侃的意味。说完,他顺手将剩下的半个馒头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似乎并不急于听杨天冰的回答。
杨天冰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的牙齿洁白整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只听她笑嘻嘻地回答道:“哈哈,你还真猜对了!”
郑永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杨天冰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他端起桌上的粥碗,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大口。这口小米粥的温度恰到好处,不冷不热,滑过喉咙时,带来了一股淡淡的谷物清香,让人感到十分舒适。郑永恒故意放慢了进食的速度,想要看看杨天冰会不会因为他的磨蹭而变得焦急起来。
“有事说事,没事,请便,不送。”郑永恒一脸冷漠地说道,同时夹起一块萝卜干,在杨天冰眼前晃了晃,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
自从上次在薛家寨发现真正的郑国公主已经疯掉,而杨天冰根本不是郑国公主之后,郑永恒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他对杨天冰百般讨好,甚至可以说是谄媚,但现在却直接翻脸不认人,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情。
杨天冰看着郑永恒那副冷漠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她舔了舔嘴唇,目光却始终紧紧地盯着郑永恒手中的那块萝卜干,随着它的移动而转动着。
终于,杨天冰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想去薛家寨。”
“噗——”郑永恒一口粥差点直接喷出来,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了擦嘴,满脸惊愕地看着杨天冰,“你疯了吧?那地方能随便去吗?”
“怎么不能去?”杨天冰对郑永恒的反应不以为意,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上次不也去了吗?而且回来的时候还落了个骨折的下场呢。”说着,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拿郑永恒面前的那块萝卜干。
郑永恒反应迅速,如闪电般伸出手,将碟子迅速拉到自己面前,同时大声喊道:“别动我的菜!”他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其他人都来不及反应。
放下筷子后,郑永恒毫不犹豫地将左臂的袖子猛地一撸,仿佛那袖子是他的仇人一般。随着袖子的滑落,一道白色的绷带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绷带紧紧缠绕着他的手肘,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郑永恒用手指着受伤的部位,对着杨天冰说道:“看见没?上次去薛家寨,我可被追着打惨了,这骨裂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呢。”他的语气中不仅透露出一丝不满,更夹杂着些许抱怨,似乎对那次薛家寨之行仍心有余悸。
他接着说道:“如果这个胳膊的骨折能够立刻痊愈,那我就带你去薛家寨,而且保证把你安全送回来。但要是不能马上好,那我绝对不会去的。”他的态度异常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就在这时,杨天冰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她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原来,她之前就已经猜到郑永恒会以骨折的胳膊为理由拒绝带她去薛家寨。毕竟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没有为他求医问药,就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说时迟那时快,杨天冰迅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种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神秘。
杨天冰将小瓶子小心翼翼地举到郑永恒面前,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这可是江湖神医传下来的药酒哦,”杨天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骄傲,“专门用来治疗跌打损伤的,效果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只要轻轻一抹上,马上就能感受到它的神奇功效。”
郑永恒狐疑地看着那个瓶子,心中对杨天冰的话充满了怀疑。毕竟,他对杨天冰的信任已经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大打折扣。上次,杨天冰告诉他郑国公主在薛家寨,可当他赶到那里时,却发现公主已经疯了,而杨天冰竟然没有提前告诉他这个重要的情况,导致他不仅被打得骨折,而且至今伤势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次肯定不一样!”杨天冰似乎察觉到了郑永恒的疑虑,连忙解释道,“我保证,这瓶药酒绝对是真的,而且效果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说着,杨天冰毫不犹豫地拔开了瓶塞。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如同一股清泉般喷涌而出,迅速弥漫在空气中。这股药香异常浓郁,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药力,让人闻之精神一振,仿佛全身的疲劳都在一瞬间被驱散了。
然而,在这股浓郁的药香之中,竟然还夹杂着一种郑永恒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奇异香气。这种香气既不像普通的花香那样清新淡雅,也不同于常见的草药香那般苦涩刺鼻,而是一种独特的、让人闻之便难以忘怀的味道,仿佛是从某个神秘的地方飘来的一般,让人不禁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郑永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杨天冰手中的药瓶,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他的手臂此刻仍然在隐隐作痛,那是之前受伤所留下的后遗症。李郎中曾经告诉过他,以他目前的伤势来看,至少还需要再静养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拆除绷带,恢复正常活动。
可是,薜家寨……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而且路途崎岖难行,要到达那里绝非易事。更让人头疼的是,一旦去了薜家寨,想要再回来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郑永恒一想到要经历如此漫长的旅途,心中就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起来。
“哎呀,那么远,我真的不想去啊……”郑永恒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但当他的目光与杨天冰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交汇时,他又不禁有些犹豫了。杨天冰显然对这瓶药抱有很大的期望,而郑永恒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郑永恒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缓缓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有千斤重担一般,然后说道:“好吧,抹就抹吧。不过,如果这药不管用的话,你以后可别再来烦我了。”
说完,他慢慢地解开了缠在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又一圈,绷带被解开后,露出了那仍然青紫未消的肘关节。郑永恒的肘关节看起来有些肿胀,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淤血,显然是受伤不轻。
杨天冰见状,并没有立刻动手抹药,而是先闭上了眼睛,低声祷告起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虔诚和敬畏:“主耶稣,我感谢你。请你藉着这瓶药酒显出你奇妙的医治,使我将这药酒抹在他胳膊上的时候,他的胳膊骨折能够立刻痊愈,就像从前一样。以上祷告是奉耶稣基督得胜的名所求,阿门。”
郑永恒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杨天冰的祷告,当听到最后一句“阿门”时,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也轻声说出了这个词儿。
此时,四个孩子都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杨天冰和郑永恒身上,谁也没有说话。院子里的那些老弱病残们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喂小鸡小鸭,有的在洗碗,有的在吃饭,大家都很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杨天冰祷告完毕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虔诚都注入到接下来的动作中。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瓶药酒,仿佛它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她轻轻拧开瓶盖,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几滴药酒倒在手心,生怕浪费一滴。药酒在她的手心里汇聚成一小滩,透明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杨天冰缓缓地揉搓着双手,让药酒均匀地涂抹在掌心。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神奇的药酒。随着她的揉搓,手心渐渐发热,药酒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当手心足够热时,杨天冰将手掌轻轻地覆盖在郑永恒的伤处。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生怕给郑永恒带来更多的痛苦。她缓缓地按压着,让药酒渗透进伤口。
一开始,郑永恒只觉得伤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他的皮肤,让他不由得龇牙咧嘴,想要抽回手臂。然而,杨天冰却牢牢地按住了他的手,仿佛她的手有着无穷的力量,让郑永恒无法挣脱。
\"忍忍,马上就好。\"杨天冰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她的目光专注地落在郑永恒的伤处,仿佛能透过皮肤看到伤口内部的情况。她的按摩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依旧是那么轻柔而缓慢。
随着时间的推移,郑永恒感觉到伤处的疼痛正在逐渐减轻。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慢慢被一种舒适的温热感所取代,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和。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肘关节,发现原本淤青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肿胀也在逐渐消退。
这神奇的变化让郑永恒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天冰,仿佛她是一个拥有神奇魔力的人。而杨天冰则依旧专注地按摩着,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有对治愈伤口的专注和决心。
\"这...这不可能...\"郑永恒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活动着手臂。他原本受限的动作现在竟然变得异常流畅,就好像他的手臂从未受过伤一样。
杨天冰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将药瓶收了起来,然后看着郑永恒,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样,我可没骗你吧?现在,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郑永恒缓缓站起身来,心中仍然有些疑虑。他试着做了几个大幅度的挥臂动作,结果发现自己的手臂真的完全恢复了,没有丝毫的不适感。他不禁感叹道:“这药也太神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