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以后你常戴着,对你好。”
沈映阶柔声说道:“朕命人带着你的八字去万佛寺给你算过了,庚午年、乙酉月、丙戌日、丁酉时。”
“了悟大师说五行之中,你土木皆缺。土主稳定,木主生机,二者不足,恐一生多舛,需以土木之物补益。”
“说是若能有翡翠雕木形饰物随身佩戴,便可破解。翡翠属土,木形补木,二者相得益彰。”
“所以朕命人打造了这翡翠木簪,已经开过光了。而且,这水能旺你,簪头的莲花便是水生植物。”
阮清梦原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发簪,还想着,沈映阶平日里对她也挺上心的,怎么生辰礼就送了她这么一个簪子?
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不太用心。
这会儿听着他的述说,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沈映阶见她听的认真,继续解释道:“珍珠属水,粉色属火,火能生土,间接强化了土的补益。花蕊藏珠的设计也暗含木火通明的吉象。”
沈映阶在处理朝政之余,所有闲暇都用来绘制簪样。他翻阅了大量古籍,最终选定以桃木为形,桃木驱邪,正合了悟大师所言。
图纸改了又改,从简单的枝条到缠绕着细叶的嫩枝,每一笔都倾注了心思。
阮清梦握住沈映阶的大手:“臣妾一定日日都戴着,这可是皇上给臣妾的福气呢!”
“有了莲花,臣妾一定能连年如意!”
沈映阶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了她的碗里:“梦儿就是有悟性,这发簪就叫连年如意簪!”
……
一边用膳,阮清梦一边在思索。
原书中,阮清梦早就因为大不敬被打了二十脊柱死了,所以也不存在顺妃给她办生辰宴的事情。
所以,在不知道顺妃和其他的妃嫔会如何对付她之前,她就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等真的遇到事情了再见招拆招。
刚开始,身边的人和事没有按照原书的顺序和进展出现的时候,阮清梦还会有些焦虑、不安,不过现在的她经历的多了,跟在她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心态也就渐渐的更稳了。
她会花时间思索、安排、预演,尽自己的全力去斗争,做好了就不再内耗,将时间和心神都用在刀刃上。
……
宴席结束后,月色正好,众人三三两两往太液池方向漫步而去。池畔早已挂满了各式花灯,映得水面波光粼粼,恍若星河倾泻。
九曲回廊上,才子佳人们或驻足赏灯,或吟诗作对,笑语盈盈。
阮清梦与金宁儿并肩走在石桥上,夜风拂过,她看着不远处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说的人,不由地感叹,她这个生辰宴对于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来讲,就是世家大族的一个盛大的相看宴。
若是看对眼了,两家门第相当,父母又同意,说不定明天就能互换更贴,交换婚书。
虽然这生辰宴对于自己来说是危机重重,但是想到为这么多人牵了红线,也算是功德一件。
阮清梦看着金宁儿说道:“你不必一直陪在我身边,你家人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多和你家人说说话。”
金宁儿握着阮清梦的手:“你一个人站在这瞧上,我实在不放心。”
金宁儿压低了声音:“这里人这么多这么杂,来来回回地有不少人走动,若是有人趁乱将你推下去可怎么办?”
阮清梦笑道:“你一直站在我的身旁,想推我下水的人要怎么下手?人家都没有机会了……”
金宁儿一愣:“你……”
阮清梦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去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金宁儿了然地点点头,她一直都知道阮清梦最有主意,自己在这儿反倒可能会耽误了她的谋算,便下了桥去找兄长。
阮清梦往四周看了看,看到叶芝顺正在往这边走,不动声色地背对着叶芝顺,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
这样,她就可以用这铜镜看她身后的情形。
方才在宴席上,她就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叶芝顺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不多时,叶芝顺已站在她身后半步之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猛地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推向阮清梦的后腰!
这会儿的叶芝顺心中很是慌张,这种事情她不放心交给旁人来做,可若是她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阮清梦的手里是有一面小铜镜的。
可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她的动作上,顾不得其他。
电光火石间,阮清梦耳尖微动,身形未转已先侧移半步。
她倏然回身,广袖翻飞如蝶,右手精准地扣住叶芝顺的手腕,借势一拧一送。叶芝顺只觉一股巧劲袭来,还未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已踉跄着扑向栏杆,掉了下去。
“啊!”
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水花四溅,惊得岸边众人纷纷侧目。
叶芝顺在水中拼命挣扎,华丽的衣裙吸饱了水,像沉重的枷锁般拖着她往下沉。她慌乱地拍打着水面,发髻散乱,妆容尽花,活像个落汤鸡。
“救命……救……”
她每喊一声就呛进一口水,狼狈不堪。
叶芝顺原本想着推阮清梦落水,然后让距离这里最近,心地善良,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出手的禁军统领萧沉戬下水救人。
这样,不仅阮清梦会大病一场失了清白,也会因此得到皇上的厌恶,还能让皇上罢免了如今的禁军统领萧沉戬,到时候她再吹一吹枕边风,让皇上提拔一个叶家的人去做这禁军统领。
如此一来,一箭双雕。
可没料到,阮清梦竟然反应这么快将她给推下水了!
站在桥上阮清梦看着周围骚乱的人群,立刻吩咐不远处的小满子:“你跑得快,快去告诉赶过来的禁军统领萧沉戬不要下水救人,免得和顺妃有了肌肤之亲,给他带来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