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在赤梅房间外又踱步了一天,赤梅仍是不见她。那时尊重赤梅的意愿,他不愿见,她便不强迫。
赵远屹从赤梅房间里出来,驱退左右独对那时摇头说:“大人,赤梅他……”
那时低头,脸上一片阴影,看不出情绪。片刻,那时再次抬头看向赵远屹说道:“赵伯,他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也算您的孩子,您帮我劝劝他好吗?”
赵远屹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他的脾气,你更清楚。这种情况,他不接受任何人。”
不接受任何人,连她一起吗?
那时拍了两下门,对门内的赤梅喊:“赤梅,让我进去!赤梅!”
仍得不到回应,那时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赤梅,让我进去看看你好吗?”
赵远屹冲那时摇头,作势要拉那时走,那时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推门而入。
“金成!”
赵远屹自知为时已晚,无奈地守在门外。
赤梅听到那时闯进来的动静,慌忙钻进被子,把自己裹成一颗蚕茧。
那时见此顿了脚步,在距床一丈远的地方站定。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说话。空间一下安静起来,好像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大热天的,捂在被子里,身体里的饶夏被身上的闷热唤醒,想着心爱的人就在旁边,赤梅怎么也压制不住身体原始的雀跃,整个“蚕茧”忍不住地微微战栗。
“主子,在皇宫,我拖住了敌人,我没有让你涉险,对不对?”赤梅控制住,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
“对。”那时回答道,“你给了我机会和底气,让我从陛下那里脱险。
可是啊,赤梅,后来陛下下令追杀,你不在我的身边……”
听到那时遇险,赤梅声音突然尖锐:“对不起!我是能力不够,竟然让你遇上那样的危险,若是云岫在定然不会有这样的差错,我真没用……”
武功都是云岫教的,却比不得云岫十分之一。赤梅想,他果然废物,那时不喜欢他也实属正常吧,她一向不喜废物的。
“不……”
那时刚要反驳,赤梅自怨自艾的声音又响起:“听说,还连累了雪绒,我真没用……”
“赤梅!”
“主子,我没时间了,能不能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我现在很狼狈……
“主子,你出去,好吗?”
赤梅颤抖着声音,压着不适,强撑着温柔哄她出去,就像他还是千字宫首领那样。此刻他的模样不堪入目,他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给她留下这样的形象。
“小梅!”
那时打断赤梅的声音。赤梅听到久违的称呼有些恍惚,立即没了声音,好似在想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这一声小梅,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自他表明心意起,这一声小梅就变成了回不去的警告。
“小梅,接受治疗……”
那时深吸一口气,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走向床头,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般的沉重 。
“活下去,我的千字宫,我的千金阁,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赤梅自然知道那时是想劝他治疗,这些好不过是说出来哄他的。
赤梅心里泛苦,又觉得甜蜜,至少,在她心里还有他的位置的……
“抱歉,我把你忘在一边无视你的付出,我自知你心意让你为我卖命受尽凌辱苦难,我知你宁愿暴毙也不愿碰其他人,可是!是我太自私了……可我还是不想你死!”
那时很烦,哄孩子般的耐心她已经继续不下去了。她的的确确是不想让赤梅死的,她知道自己对赤梅的感情,如云岫一样,是亲人,是手足。慢慢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赤梅的耐心早没了限制。
她想,只要赤梅答应活下来,她就如他愿,收了他,左右是不能再辜负他了。
“所以,小梅,活下去好吗?”
那时的声音愈来愈近,赤梅立即沙哑着声制止:“不要过来!”
“你愿不愿意当千字宫宫后!”
那时紧跟其后说出口,尽管声音冷淡但对赤梅来说已经足够温柔了,已经足够了。
“宫后……”
那时见赤梅愣住,接着说:“是,千字宫的宫后,我的宫后。小梅,你愿意吗?”
赤梅在被窝里发出嗤笑,他只当是他这心爱的女孩哄她罢了:“宫后?主子这是什么意思?主子这是想屈尊替我解毒吗?
别再说笑了,你不爱我,你不用为我委屈自己!
赤梅武艺不精,也不会用毒,暗器更是不通,千字宫和千字阁的后起之秀很多,每一个都比我有造诣,赤梅死了,还会有下一任赤梅,我,无足轻重……
所以,不用再继续哄我了,主子。”
赤梅的情绪自始至终都很平稳,最后那一声主子,赤梅叫的很无奈,无奈得那时很生气。那时想动手扯掉他的被子,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告诉他自己没有哄他!
看着床上紧紧包裹成茧的人,那时终究还是不忍打破。那时颓废地沿着床边滑坐在地上,不再风光霁月。
“你到底如何信我?”
赤梅在被窝里摇头,他不是不信,若他答应解毒,那时定然信守承诺收他做宫后,可是他知道那时不爱他,做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承诺罢了。
“主子,我不重要的……”
“小梅,我需要你。”那时叹了口气,好像劝不动归家的孩子而无奈的长辈。
“你说过,你会永远是我身边第一人,你要食言吗?”
被子露出一个角,赤梅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倚靠在床边的那时的背影,拳头微微握紧。
〔我需要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