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前就认识里面的老弟吗?”
温兴伟凑到瑶光玉与慕白莲师徒二人身边,搭讪问道。
慕白莲对油腻腻的胖子,没什么兴趣,好感也不多,她更喜欢看八块腹肌的帅哥和风韵犹存的少妇阿姨姐姐们。
“不熟!”
说完就背过头去,瑶光玉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眉头紧锁,目光盯着外面弥漫的阴雾。
“不用看了,阴雾起来,没有八个小时,是沉不下去的。”
温兴伟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自己却没感觉到有多尴尬,自顾自的说道:“阴雾这种东西,大多都是在晚上起来,清晨落下去。”
“封阴村听说过没?那地方才叫邪门,夜夜起阴雾,家家供阳灯,嘿,刚好我有个朋友,老家就是封阴村的。”
慕白莲转过头来,有了点兴趣的问道:“封阴村?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阴村的地方?”
温兴伟嘿嘿一笑,道:“那可不。”又卖弄着说道:“其实呢,封阴村并不是个村子,而是一座古镇,应该叫封阴镇才对,也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就演变成了封阴村。”
“封家祖地名为村,对外称呼自然是‘封阴村’。”瑶光玉接声道。
温兴伟假装吃惊,又面带几分恭维的说道:“这么说,您知道‘封阴村’咯,没错,封阴村就封家的祖地,我那个朋友,也姓封。”
瑶光玉迟疑了片刻,问道:“可是叫封三墙?”
温兴伟一怔,眨了眨眼睛:“您认识我那封老哥?”
瑶光玉道:“见过两次,京城倒腾法器还姓封的人不多,又是出自封阴村的,那就更少了,这人有名的奸诈,心眼多。”
被一语道破,温兴伟干笑起来,其实他跟封三墙也没有多深的交情,可都是京城法器圈子里厮混的主,谁还能不认识谁啊。
从阴雾聊到了封阴村,又从封阴村聊到了京城法器贩子封三墙,闲谈之中,几个人也算多了几分熟络,温兴伟想要的可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阴雾生,阳气落,白天涨起了阴雾,必是开了阴门,就是不知道,这阴门开的缝隙大小,会持续多久!”
温兴伟望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阴雾,无奈说道。阴雾这种东西,其实没什么好吓人的,甚至是阴界开门,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就算有什么东西顺着阴雾跑了过来,估摸着也不会强到哪里去,多是些小阴兽,弱游魂什么的。
比如说‘封阴村’里,夜夜起阴雾,说白了,封阴村就是阴阳两界的入口,封家世代就是个守门人,几百上千年的时间是有了,也没听说出过什么大乱子。
吓人的是这种,白天涨起来的阴雾,不知道为什么,阴界与阳间两个本不该相连的地方,被豁开了一条口子,未知才是最为恐怖的。
普通的阴兽,游魂之类的玩意,躲躲就过去了,可如果有‘大’东西过来,人家不吃饱了,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在这老林里,人烟罕至,飘起阴雾来,那边要真赶巧过来个‘大’东西,瞅着他们这些人,估摸着哈喇子都能打湿裤兜子吧。
“你不说要八个小时吗?”慕白莲看着他道。
温兴伟苦笑着说:“我的好妹子,哥哥说的是,最少八小时,也就是说天黑之前,这阴雾能落下去就不错了,可未必八小时,这阴雾就能退去啊。”
在这深山老林子里,别说是八个小时,就是飘个八天,十八天的,外界都未必能感应的到,就算感应到了,谁没事会过来管它?
阴雾就像是潮水,有涨起来的时候,就得有落下去的时候,涨的越高越浓,退的越快越干净。
阴雾本身就不是属于阳间的玩意,阳光,紫外线,都会对阴雾有灼烧效果,它们在阳间飘的时间越长,损耗也就越大,尤其是白天,硬扛着阳光紫外线,所以阴雾也很少白天生涨起来,大多都是晚上出现,天一亮就缩回去。
就算没有人管它,它也不可能在阳间这边待太久,所以就算不管它,阴雾也会消散的。
阴雾对阴界的东西而言,就像是水,它们都是水里的鱼,有水才能游才能动,水退潮了,这些阴界的东西,要不跟着退回去,就得搁浅在阳间这边,会窒息死的。
所以,远离城市人群,像这种山间老林子里出现的阴雾,就算九局那边感应到了,也多半不会浪费人手来干预,等着它们自己消散就是。
不过,被圈在阴雾里的人,滋味可就没那么好受了,阴雾里很难辨别方向的,除非有特殊法门,比如驴大宝跟那个老唐学的算法,就算有法门诀窍,准确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嘘,安静!”
瑶光玉突然开口呵斥了一声,打断了温兴伟与慕白莲之间的交谈。
嘎啦,嘎啦,嘎啦。
不远处林子里,传来一种像是生锈轮子转动,摩擦地面的声音。
声音很刺耳,那东西好像走的也很慢。
嘎吱,嘎吱,刺啦,刺啦。
“喝汤喽,喝,汤,喽……”
很低沉的叫卖声,怎么形容呢,嗯,就好像是你两手用力堵按着耳朵,然后听到的声音。
因为阴雾遮挡着视线,瑶光玉,慕白莲,温兴伟他们都看不到远处有什么,可驴大宝神识却能扫视到。
只见从浓郁的阴雾深处,走过来了一辆笨重的木车,拉着笨重木车的是几个矮小的身影,头朝下,只顾着卖力拉扯着,看不见脸,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这些矮小身影很吃力。
车就像是乡下那种老式的牛车驴车,也被称之为平板车,但是用料很扎实厚重,黑如焦炭,也不知道什么木头打造的。
车轮子是用头骨拼接到一起组成的,不是很圆,还有点方方的感觉。
转动起来,都会发出拧巴咯吱咯吱,滋啦滋啦刺耳的声音,像是轴承生锈了似得。
其实它压根就没有轴承,车轮是在硬磨着那些骨头在前行,每走动一下,都有大量的骨头渣子被磨掉下来。
车身前半段,架着一口大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而后半段,放着个跟囚笼类似的大箱子,被灰黑色不知名的兽皮子遮盖着。
车子旁边,则跟着个身高七尺,面色慈祥的老婆婆,老婆婆身穿暗红长袍,一条金文腰带,腰间别着一把镶嵌满宝石的短刀,头上插着朵血色红花,而手里则拿着一根黑漆漆赶车的藤条,低沉叫卖声,正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