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凌点头。
“我已经安排了查税和工商交叉审查，一周之内，他们的资金链就会被打断。”
“不要太硬。”
我轻声说。
“但要他们疼。”
“明白。”
我站起身，在会议室踱了几步。
“我刚回来，不能太急着清人，西城这块地，我要一寸寸收回来，但第一步……”
我转头看向他们。
“我们先收话语权。”
“你的意思是？”
“行业大会，我们参加。”
景凌眉头轻蹙。
“他们邀请你？”
“他们不会真心邀请我的，但，我们可以自己造一个。”
我冷笑一声。
“一个西城物流产业整合发布会，由白色海岸牵头，联合海城合法平台，邀请政府背书。”
黑鸦立刻明白。
“你这是，堵他们的路。”
“说是堵也没问题，但我的目的是挖坑，挖一个所有人不得不跳的坑。”
我目光冷厉。
“他们敢借我名字做事，那我就让他们在台上亮相的时候，掉进我挖的井里。”
景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你总算不软了。”
“没办法，怕你骂我。”
她没说话，只是站起身。
“我去安排。”
鬼哥也起身。
“我联系几家老朋友，媒体方面我来压。”
黑鸦皱了皱眉。
“西港那几家私下靠新腾吃饭的杂碎，要不要提前敲打一下？”
“先按住，留他们最后上场。”
我拎起外套。
“我今天先去一趟南城区，那几个老对头，我得亲自见一面。”
下午三点，南城区一间老旧茶馆。
刀疤彪坐在最里头，脸上伤疤纵横，一看到我进来，脸色立刻变了。
“秦总……这可真是稀客。”
我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
“彪哥，听说你最近生意挺红火。”
他笑得有些尴尬。
“哪敢哪敢，都是瞎混口饭吃。”
“我记得你上次来白色海岸求合作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刀疤彪脸色一僵，连忙摆手。
“秦总，那是误会，我真没……”
“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
我打断他。
“是告诉你，你再动我白色海岸的资源，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他脸色白了“。
我……我哪敢……”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拍他肩膀，语气低冷。
“刀疤兄弟，我能让你红火起来，也能让你在西城连水都喝不上。”
“记住，我回来了。”
我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呼吸声，像是老狼被猎人的影子压着喘不过气。
……
晚上八点，我回到白色海岸总部。
景凌还在，正在汇总明天媒体发布会的流程。
“十七家媒体确定到场，市商务厅的副处也会来。”
“好。”
她看了我一眼，忽然问。
“你真打算亲自上台？”
“当然。”
“你不是最讨厌出风头的人吗？”
“这次，不是风头，是宣战。”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知道你今天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以前你刚打下西城的时候。”
“我也想起了。”
“那时候你比现在疯。”
“那时候你比现在冷。”
我们对视一眼，忽然都笑了。
我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夜幕下的西城，灯火如昼，楼群林立。
“这城我打下来了，现在我要守。”
“那我就在你身边，继续杀。”
“景凌。”
“嗯？”
“西风将起，那就吹乱他们的伞！”
清晨六点半，白色海岸大楼的会议层已经亮起灯。
我穿着深灰西装，坐在景凌整理好的演讲稿前一页页翻阅，台词不是重点，我不是个喜欢照稿念的人，但该让谁在台下听到什么话，我心里清楚得很。
今天是白色海岸联合政府、媒体以及多家行业代表发起的“西城物流整合与革新大会”。
名义上是整合，是推动改革，实际上，是我向所有人宣布，西城的秩序，归我秦宇所有。
“时间到了。”
景凌推门而入，依旧是一身枪冷气盛的黑西装，长发束得干净利落，贴着耳侧一缕碎发随风微动。
“到场媒体确认17家，政府代表3位，现场布控完成，嘉宾席后排安排了鬼哥的人。”
我起身系上袖扣。
“刀疤彪来了吗？”
“来了，早上八点就到了，还带了新腾几个骨干，坐在嘉宾第五排。”
“他们想来，就让他们坐得舒坦点。”
我顿了顿，走到窗边，望着西城逐渐清晰的街道和不断汇入车流的人群，声音平缓却透着寒意。
“今天让他们坐在灯光底下，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老势力，是旧时代的毒瘤，不值得信任。”
“你会当众点名？”
“当然不会。”
我笑了笑。
“我会让他们自己出声。”
景凌靠在门边，手里抱着资料夹。
“秦宇，有时候你狠起来，比我当年还吓人。”
“我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她没笑，只是定定看着我几秒，然后低声道：“下去之前，有句话我想说。”
“说。”
“你现在站的位置，太高了，一旦走错，摔下来可没人扶得起你。”
我望着她，忽然想起那晚她梦里叫着我名字的模样。
“那你会扶我吗？”
她沉默两秒。
“我会……拉着你死。”
我大笑一声。
“够义气。”
上午九点整，会议正式开始。
会场选在西城文化展览馆，足够大，也足够正式，既能容纳上百名观众，又能直播信号打进整个西南区域的商业版图。
我站在后台，最后一次调整麦克风，鬼哥低声在耳边提醒。
“有几家本地媒体是新腾买下来的，等下他们的人可能会起哄。”
“起哄更好。”
我理了理领带，语气低沉。
“我就是要让这场会，从一开始，就看清楚谁是主角。”
倒计时三秒。
灯光亮起，我一步步走上台。
镁光灯落在我身上，扫视台下，无数眼神落在我身上，有打量，有探究，有怀疑，也有敌意。
我知道，今天台下坐着的不止是行业代表，还有几条过去腾龙留下的暗线。
但我不怕。
我在西城走到今天，是踩着多少尸骨站上来的，这些人还不够看。
“各位朋友、媒体代表、政府嘉宾，大家上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