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权七无法控制的向前跌去,照这个势头她很可能会趴在已经死了的红绸身上,但卫泠然良心的拉住了她。
权七想起自己第一次栽在卫泠然手里也是因为毫无防备的在卫泠然回头,她暗自骂了一句,结结实实的昏死过去。
卫泠然不太理解权七为什么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执着,又不是要白璃月的命,怎么看都该选择让白璃月解毒。
于是卫泠然干脆替权七做了决定,免得她估计失误,自己死了不要紧,倒让他少个能跑腿的伙伴。
深夜的琼华宫一片寂静,白璃月还不知炎琳琅已经偷跑出去,她中途醒来倒水时,被一阵稍显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是权姑娘吗?”白璃月放下水杯扬声问道,走到了殿门口,这时小澄也听见声音过来,放下门栓。
“还有我。”卫泠然在门外应了一声,等小澄开了门,抱着权七径自进去把人扔到了卧房床上。
这种情景太过眼熟,以至于白璃月的心脏又吊到了嗓子眼,慌乱的追过去检查权七又是哪里受伤。
“她中毒了。”卫泠然简单道,同时对小澄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怎么回事,权姑娘不是在琼华宫吗?”白璃月边拿古玉边问,又要去摔杯子划手腕。
卫泠然及时拦住了她,头疼道:“你刺破手指就好,不然等她起来我可没时间和她纠缠。”
白璃月只好又去找自己刺绣用的针来,如法炮制用古玉泡了杯水。
“宫里出了些事,最近你尽量别出门,权七若是醒了让她也安分点,等伤好再出去晃。”卫泠然站在一旁嘱咐,等权七喝下那杯水呼吸渐渐平稳时,才转身离开。
白璃月犹豫了一下,喊住卫泠然:“我有些事想告诉你,权姑娘伤还没好,我希望你先别和她说。”
“什么事?”卫泠然停住脚步,站在门边问道。
白璃月面带愁容,望了眼床上的权七,组织一下语言道:“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有时我甚至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但只要我把古玉拿远些,比如放到盒子里拿到正厅去,我就不会再做梦了。”
卫泠然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在听,示意白璃月继续说下去。
白璃月按着受伤的手指,露出一丝恐惧,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声音柔柔弱弱的,“我在梦里看见过两代……姑且这么说吧,两代面具人,持有古玉被追杀的人已经死了,而杀死他的人拿走了面具,将古玉送到了碧血城拍卖行。”
“如果这是真实的话,是那名面具人故意放手了古玉?”卫泠然感到难以置信,任谁都知道古玉的价值,就算找不到白家后人,那放到拍卖行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出我看到的东西。”白璃月的手里掐着古玉,低头时烛火的阴影让她显得愈发憔悴,“后来,我看见了我自己,幼时尚未与家人离散的自己,在碧血城拿到古玉的自己,还有……我的尸体。”
……
朔风之境,鬼医谷。
炎琳琅被安排在了宽敞的厢房,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厨房准备的饭菜也都端了上来。
镜双双去看望了宋白,他还在昏睡着,孙略给他开了大剂量的宁心安神药,免得他老是念叨镜双双。
厨娘也有些医药功底,荤素搭配性温性寒都分得极好,炎琳琅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的美食,一点也不意外为何孙略会这么年轻。
她开始有点想挖这个厨娘到王府的念头,镜双双殷勤的给她拿上碗筷,对于炎琳琅赞叹的神情很是自豪。
“双双,你是多大在鬼医谷拜师学艺的啊。”炎琳琅忽然有些好奇,镜双双坐到她旁边,把菜名一样样报给她。
“六岁吧,不过那时候每年只在鬼医谷待三个月,我爹舍不得我离开秘境太久。”镜双双回忆道,轻轻笑了起来,“师父和父亲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过他们总是吵架,师父和我爹告状说我不认真学习,我爹说我太年幼了懂什么,都是他太严厉不会教孩子。”
炎琳琅莞尔,镜双双眼中的幸福勾起了她不少童年的回忆,尽管已经模糊的记不起什么,或许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家常,但还是让她欢欣起来,甚至不靠谱的想如果以后她和凤无殷会有孩子,那会不会被记住她和凤无殷吵架的样子。
“后来我大一点了,爹亲也忙于族中事务,那时他很有希望成为下一任长老,所以干脆把我扔在鬼医谷,让师父照顾我,那段时间我很烦师父。”镜双双捂着嘴窃笑,说完还心虚的回头看看,结果正对上靠在门口的孙略看戏的眼神。
“终于发现啦,快来说说我的宝贝徒弟是怎么烦我的。”孙略进来顺手揉了把镜双双的脑袋,把她梳理好的两个辫子弄得高低不平,才得意的笑起来。
炎琳琅对孙略点点头,等着看镜双双怎么收场。
镜双双不满的嘟着嘴,哼道:“那时候我想让你和我玩,你就只会让我辨认药材,还哄骗我说认识了一百种就带我去逛街,结果我好不容易背完,你却带我去药田,说这不也是街嘛!我现在还记着呢。”
炎琳琅扑哧一声,赶紧又憋了回去,有些内伤的看着孙略,“先生倒是会哄小孩啊。”
“这丫头恨不得住在大街上,我哪有那些时间陪她疯。”孙略翻了个白眼,“镜廉多稳重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闺女来,不学无术。”
镜双双不服地瞪着孙略,“还不是被你骗多了,没兴趣了。”
“好好好,怪我怪我。”孙略退步投降,对炎琳琅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你看人家丫头,再看看你,幸好你爹现在自己就焦头烂额了腾不处空来鬼医谷,不然我非和他告你的状。”
镜双双闻言一愣,炎琳琅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气氛顿时肃然。
孙略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嘶了一声仔细回想,这才一拍脑袋暗说自己话多。
“敢问孙先生,朔风之境长老院和境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炎琳琅看了眼镜双双,决定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