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

第1720章 斩龙封神 碧血开道(上)(1 / 1)

斩龙封神 碧血开道(上)

映入余慈眼中的,其实都是真界四方的投影。

直到再穿过一层云霭,下方光芒骤然变得不那么稳定,一明一暗,闪烁不停。

这个余慈倒是熟悉了,这是已经被大黑天佛母菩萨真实之域的法则区域压制的湖底水域,包括太霄神庭的四方八天,也包括水世界。

如今这几方虚空环境,都是交织错落,看似无序,但对余慈而言,却是从一个“超然”的角度,进行的观测。他稍微适应了一下,便弄清楚,这是以真界为参照物,呈现的影像,显示的是水世界从“物质”层面做出的渗透。

真界的整体外形,如一个倒扣的碟子,水世界便是中央隆起区域之下的那部分“空间”里,存着的一汪碧水。这是巫神创世之时的设计,为的是在必要时,吸取水世界的部分,修补真界。

此时的洗玉湖底,就是在碟子外围约三分之一的位置,凿开了一个口子,碧水外溢。

以上这些,是上清体系,不,应该是此时在天地法则体系中占据绝对上风的玄门体系的映射。余慈以万古云霄加持,也是最大限度地抹平了不同玄门体系之间的“落差”,也接收了相应的信息。

只可惜,这种影像一闪而逝,就像天边的彩虹,只是各个条件凑在一起时短暂的映射,不可能长久存在。

接下来,余慈只能聚焦在那“破口”所在,大黑天佛母菩萨的气机又呈现出来。

这次,他没有被发现。

并不是说,余慈在道境转了一圈儿出来,就在层次境界上超过了大黑天佛母菩萨。而是他通过“梦境存神”的方式,在意识层面,彻底与太霄神庭体系相融合,如果对方不能改变认知,就是罗刹鬼王也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尽管余慈就在她们眼前。

而从另一角度讲,想和余慈交手,只需要往太霄神庭上招呼就是了,他也绝对避不过!

看得出来,在余慈进入道境后的这段时间,大黑天佛母菩萨没有浪费任何机会。在突破心内虚空防线的同时,也利用铺开的法则区域,将另一个方向上,叶缤等人的战场纳入其中。

这时候,她开启了类似于余慈的“外道神明体系”,已经被叶缤剑意逼得左支右绌、暴跳如雷的烛龙王,便是成为了其中。

真文道韵,由中而发。

金光照耀前路,迷蒙云层中分,便有一座牌坊,立于云端,其形制也是九间十柱,然而比之余慈所见的碧落天阙,似乎显出几分斑驳,灰黯无光。

青衣童子一拍座下仙鹤,清唳声中,当先而行,辇车轰鸣,堂堂而过。

余慈在经过时看了几眼,只见牌坊之上,多有残缺,还有血迹沾染,似乎围绕此处,发生过一场血战。

辇车所经之处,外间还有许多妖异的黑影,盘转流动,有的还试图冲击上来,但金光所照之处,什么妖邪魔影,都如沸汤沃雪,消融一空。

余慈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将“梦境”与“现实”对照,很快就理解了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盘踞在太霄神庭内部的魔头。

当年祸起萧墙,根源又出在紫微帝御这个层级,就算上清宗高层再怎么应对得力,及时切割、封闭,也不可能让这处核心之地,完全不沾染任何魔劫。

相反,这里面的天魔族群可能要比四方八天的更加强力。

虽说是神庭封闭,千年已过,其内部应该会有非常对症的清理机制,但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随余慈心念变化,牵车的白虎一声吼啸,辇车隆隆而过,方向又往下倾斜,云层渐薄,忽有一道阴影,接于天地之间,如山峰耸峙,周边烟云雾霭层层环绕,前方引路的青衣童子便道:

“老爷,前面就是封神台了,上面自有人接引,小子经不得斩龙血煞,便先回去复命。”

余慈微微颔首,那青衣童子引鹤回转,在上又往这边施礼,随即化烟而去。

御车、持诏的两位神将,依旧肃立,驾驭辇车往那山峰高台之上投去。

余慈却是奇怪:这边梦境演化也太过真实,有诏有命、有接有引,个个栩栩如生,这还罢了,现在礼仪环节上都丝丝入扣,当年的上清前辈,对玄门道礼是多么看重啊?

他对台上的另一接“接引”,并不怎么在意,想来也是如神将、青衣童子一般,由万古云霄法理、太霄神庭灵气相激而成的法相罢了。

而此时符诏之上,恢宏文章也化光而回,赤金颜色黯淡许多,倒是从内层透出一点青光,莹莹然如美玉、湛湛然如湖波,清光流转,愈见明透。

余慈气机自然就贴了上去,才与青光接触,便是浑融在一起。

由此知道,这哪还是什么道君符诏,分明就是他万古云霄所化的真意,但依旧有镇压四方八极的威仪。

似乎通过刚刚那一道云路,太霄神庭完全接纳了他的道境真意,也在无声无息之间,进行了一次权力移换。

余慈还在想符诏变化后的法理依据,片刻已经是车抵台前,忽地心神悸动,举目观之,但见高峰之上,煞气嗡鸣,冲霄入云,更有残尸罗列,血痕处处,一时也是哑然。

这等修罗场,就像是千年之前的血战,刚刚结束,时光凝而不动……事实上,他真的感觉到,随着虎辇玉舆隐轮之车的到来,虚空深处,响起了长河流动的声响。

余慈心念动处,白虎作啸,引车不前。

辇车上,余慈眸中神光流转,瞬间扫过一切死寂惨烈之景,最终停驻在“封神台”边缘,那一位道袍飞卷,几欲乘风归去的道人身上。

道人面目白皙,负手而立,颔下长须随风摆动,却并不那么飘逸,细看去,实是血迹板结之故。

在这位道人脚下,还放着一颗头颅,从余慈这个角度,正好看到面部,只见其嗔目作态,莫名有些眼熟。

“听”虚空深处仿佛时光流动的声响,余慈忽地明白,这不再是梦境,而是最真切不过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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